舜钰莫名有些惴惴,朝沈桓摸索着问:“教员怎憩在琉球馆?敬一亭里冯祭酒的配房不是更合用?”
不肯近前,只离了五六步见礼,沈泽棠道声免礼,独自至罗汉榻前坐下,再看她复回原座,手仿佛不知往哪摆,干脆攥捏着襴衫一角,强自平静又掩不住惊骇。
穿戴件崭新的青布襴衫,未曾束带,衣衿松松敞敞的。舜钰多次见他要么着官服,要么就是上等茧绸直裰,举手投足间带着股迫人的威势,而此时却不一样,书卷气甚浓,犹还带些懒惰的意味。
琉球馆宿的皆是各国粹子,远度重洋前来研习儒学。
”教员可有事见教?“舜钰咽了咽口水,竭力笑道:”门生耳力甚好,不消........“
过一角门,通一夹道,等走出再走进一处院落,但见平屋三间,檐前悬着几盏鲜红灯笼,印的那一簇凤竹绿绿森森,犹显小巧且精美。
他明显刚洗沐过的模样,手里还握着条乌黑柔嫩的大棉巾。
干脆扇着翅膀,在屋里回旋两回,沙哑着嗓子唱:“徐老五你害相思魂荡荡,劝君表情意,莫教老了后庭花...诶~~~!”
沈泽棠俄然有些想笑。
沈桓自去不提。舜钰进了屋,但见临窗摆黄花梨罗汉榻,面辅藤席,朝里叠堆着石青薄褥及软枕,中心搁一张快意小几,上摆几碟点心和一碗冒着烟气的姜汤,辣丝丝的味儿弥散。榻下靠粉墙一溜摆五六张靠椅,搭着湘竹垫子。
他并不说透,仅点道为止,若这小子还参悟无能,那便是天定的命数,需他自个去渡此灾害。
晓得冯舜钰是个女孩儿后,真是不管如何把她盯瞧打量,就是个女孩儿的模样啊!
却也不甚在乎,又同他聊了些旁的,不知不觉间,已是风停雨住。
她手抖了抖,这也未免太偶合了点。
鸟语还未落,一根竹筷已擦着翅膀划过,幸闪得快,不然那可就是一筷穿喉。
“那是天然。”徐蓝眉眼端端,满脸的坚信不疑。
徐管事叹口气,这厮情商堪忧,怎没学得他老爹、那匪贼又狡猾的性子半点哩!
忽听得廊上有鞋履走动及监吏悄悄禀话声,忙阖了册页站起,公然帘笼打起,沈泽棠迈过门槛,稳步而来。
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胆量那么肥,都敢女扮男装了,怎见着他,倒跟老鼠瞥见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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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人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存亡相许!”绿鹦鹉不知何时躲在梁上听壁角,听至情深颇怅惘。
“这鸟聒噪,哪日非烤来下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