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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兄但说无妨，何必如此客气。”杨衍唇角弯起，神采见怪不怪。
实在没法，只得苦着把脸招认：“沈二我是真的拒见杨衍那厮，可徐老头说你的桃儿是国子监监生，巧着你又强拉我来大理寺，看甚么历事生员，我只是顺水推舟......诶，沈二你有没在听？“
原是已至吏部，看沈泽棠撩袍端带朝衙门走，不屑理他，有些无趣，想想忙急喊：”今晚去你府上抓鸂鵣啊！“
依他数年断审案的直觉，沈尚书来得非常蹊跷，秦砚昭举止也很诡异。
秦砚昭淡淡嗯了声，放动手中茶盏不吃了。
他默了默，才抿着唇瓣说：“冯舜钰的出息该是他自个掌控，而不是在你我言语间，这委实太骄易与草率，恕我难答允。不过，积年来从我这考核勤谨而入官者，屈指可数，看他造化罢。”
二人便把此话题撇过，秦砚昭说了些去南边的奇闻异事，杨衍听得津津有味，又吃一道茶，方才别过自去。
秦砚昭摆手道：”杨兄何必客气，你这松萝茶滋味极好，想必是徽郡山中，无空法师亲手炒制，这才是得来不易的奇怪物。“
”哦！他姓甚名谁？“杨衍有些诧异。
秦砚昭吃口茶道：”前月南下察看防洪堤坝，路过扬州一处农庄，稻田里的螃蟹极肥极大，听农夫说是吃净水螺蛳、小虾小蚌长成的，想着杨兄好这口，就抓了一蒌子返来。“
“我还觉得你.......！“杨衍点头笑了笑，夙来求者都希考核通过，官运安定，这秦砚昭所求，倒出忽他料想以外。
他不怕，他怕！高达放弃鸂鵣了，就让它俩在沈府荷塘里，好生度日去罢，阿弥陀佛！
“做何带酒？”高达脸带迷惑，沈二素不爱身上感染酒味的。
杨衍见秦砚随行的侍卫拎来一个湿乎乎、水渍渍的竹编收口蒌子，有些猎奇，问里头装的是何物。
秦砚昭正色道：”此次来大理寺历事的，此中一名是我的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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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三人倒也不客气，撩袍坐下，即两眼放光，把煨炖稀烂的猪蹄提骨剔肉，各自分着吃了。
”装！你就装罢！”高达双目闪亮，用胳膊肘不怀美意的捣他：“瞧你方才举止言行多轻浮，那是你的小桃子？”
高达暗喊糟糕，一时失色竟把实话透露，还把徐令给出售，那老儿若晓得，怕是少不得他一顿棒棰。
秦砚昭心中着恼，暗忖杨衍果如其他官员所说，是个油盐不进的性子，面上却不透露，只安静道：“杨兄所说甚有事理，是我亲情蒙蔽于心，有些暴躁了，你当我未曾提过就是。”
他对这个冯舜钰，俄然有些猎奇起来。
秦砚昭端茶盏的手一顿，凝神听他说：“怪我妹夫肮脏，用假的松萝茶诓我，被沈尚书堪堪看破，他顾及我的颜面，干脆赠茶与我，幸得发觉及时，不然倒要遭人嘲笑了去。”
秦砚昭上前与杨衍作揖问礼，都是三品的官职，又是昔日同窗旧友，反倒相互随便很多。
高达随沈泽棠视野望去，陪笑道：”那是工部秦侍郎，与杨衍有同窗谊，听闻友情颇好......沈二，你又去那里？“
杨衍面庞浮抹暗红，还是开了口：“这松萝茶是沈尚书赠的。”
高达怔忡半晌，看他高大背影绻风远去，直至不见，才回过神来，顿时变了神采。
杨衍忍不住脱手解开蒌口察看，但见那螃蟹公然了得，个大如盖被绑个健壮，肚儿青白滚圆，隐见红膏满溢流出，是极难在都城能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