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棠的笑容愈发深了,不急不缓说:“我那园里秋菊未残,干脆在一隅设小席,命厨子把鸂鵣炖的喷香,我俩明月之下,赏菊喝酒吃肉,岂不更好?”顿了顿又交代他:“莫忘晚儿你把徐令也找来。”
杨衍见秦砚随行的侍卫拎来一个湿乎乎、水渍渍的竹编收口蒌子,有些猎奇,问里头装的是何物。
御道上有一抬绿呢官轿,摇摇摆晃打照面过,直朝大理寺去,里头人掀起半帘朝外张望,复又垂荡下。
“秦兄但说无妨,何必如此客气。”杨衍唇角弯起,神采见怪不怪。
沈泽棠偏首把高达看,眼眸深凝,淡淡笑了:“高大人竟算计到我头上了!”
墙面爬满红藤细蔓捆地笼,冷风拂得叶子翩跹作响,里间有秋蝉儿若断若续在绝唱。
....................................
杨衍忍不住脱手解开蒌口察看,但见那螃蟹公然了得,个大如盖被绑个健壮,肚儿青白滚圆,隐见红膏满溢流出,是极难在都城能得的。
“做何带酒?”高达脸带迷惑,沈二素不爱身上感染酒味的。
原是已至吏部,看沈泽棠撩袍端带朝衙门走,不屑理他,有些无趣,想想忙急喊:”今晚去你府上抓鸂鵣啊!“
他默了默,才抿着唇瓣说:“冯舜钰的出息该是他自个掌控,而不是在你我言语间,这委实太骄易与草率,恕我难答允。不过,积年来从我这考核勤谨而入官者,屈指可数,看他造化罢。”
依他数年断审案的直觉,沈尚书来得非常蹊跷,秦砚昭举止也很诡异。
高达随沈泽棠视野望去,陪笑道:”那是工部秦侍郎,与杨衍有同窗谊,听闻友情颇好......沈二,你又去那里?“
.......................
心中大喜,直言感激。
舜钰挟起冬不老炒春笋,吃着很清爽嫩脆,忍不得又挟一筷子,现是暮秋入冬,还能吃到春笋,是件挺不易的事。
”装!你就装罢!”高达双目闪亮,用胳膊肘不怀美意的捣他:“瞧你方才举止言行多轻浮,那是你的小桃子?”
高达暗喊糟糕,一时失色竟把实话透露,还把徐令给出售,那老儿若晓得,怕是少不得他一顿棒棰。
又东拉西扯些别的,方才道:“听闻本日大理寺的监生来源事,秦某有个不情之请。”
秦砚昭淡淡嗯了声,放动手中茶盏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