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爷慢吞吞把画儿一卷,相互心照不宣的看一眼,皆清咳一嗓子,若无其事地欲朝署门方向去。
竟是扛上了!
干脆站起家来,拂拂臀上的灰尘,走近两位老爷,笑着作揖道:“你们此话当真?一两银子两张美人图?”
”好了!“舜钰搁下笔,悄悄把纸面吹了吹,这才两手捏着纸沿,递给于姓老爷。
此时焦灼等榜的儒生、四周看相的媒婆子渐拢过来看热烈,此中一个戴浩然巾,身穿石青团花茧绸直裰,脚踩粉底皂靴的年青男人也探颈张望,侍从的两位中年男人倒是面色凝重,眼神警戒的四下环顾。
这厢舜钰正朝于姓老爷道:“你家闺女芳龄多少?发量多寡?爱梳甚么髻?恋慕甚么花?眉弯或直或粗或细?眼大或小或长或圆,鼻梁挺或翘或塌或短,小嘴..........。“
两人各持着画儿,让小厮揪住欲偷跑的无良画师,先把他掌几嘴解恨,又讨回那几文钱,再逼着跪地叩首,那画师无法,只得一一顺从,再用摊布子裹住笔墨纸砚,腋窝下一挟,灰溜溜的筹算去旁的巷陌集市讨糊口。
她生起气来,那汪汪的眼儿冰霜颠覆,浑身出现一股固执且不容人侵犯的气势来。
两位老爷相觑嘲笑:“口气倒大。若再不让开,可莫道我们以大欺小。”
前一世她在高门大府或皇宫深院中展转求生,未曾这般靠近尘凡炊火过,实在让她感觉很新奇。
秦兴岂能容人欺负自个主子,扯着嗓门骂道:“说好一两银子画两张美人图的,你们两个老不死的言而无信,过河拆桥你俩最本事,今这银子给也要给,不给也要给,不然大爷给你们都雅。”
这般几人描画毕,舜钰心中雏形已定,把纸张整平摊直,拈起支毛尖还算新的笔,在净水罐里涮洁净,略沉吟,蘸了赭石色,开端用工笔法绘头发、五官、脸型及颈肩表面,待好后,捻平笔锋画发丝、用斡染笔法绘面,她画得快,技法又多,没多少时,将胭脂往唇上轻点,笔下的女子即如活的普通。
听他述完,并不急着画,又让跟来的丫头至面前,也述一遍蜜斯的模样。那丫头实诚,只道老爷说的不准,眼也不大,鼻也不高,嘴也不小,下巴那另有颗绿豆般大的痣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