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钰对做文章倒胸有成竹,担忧的还是搜身的事儿,已让秦兴探听过,因国子监也设为考院,一门搜身的皂吏用了现成,皆都熟谙,倒能混入,听刘学正提过,教官也被悉数征用守在二门查验,她便松了口气。
秦砚昭所说的严整考场、考官抽调等说,怕是要唬她望而怯步。
沈容脸红了红,忙作揖答是,欲去清算食盒,却被沈二爷摆手不消,让他再去拿十来只碗及调羹,待统统安妥,众官员皆已到齐,徐泾朝沈容使个眼色,二人前后脚退下。
忽得想起八月十五,恰秦砚昭结婚之际,亦是她科举之时,怎生的命途错落,如许安排倒是刚好。
舍门“吱扭”一声开阖,舜钰抬眼,倒是冯双林携徐蓝出去,后跟着摇川扇儿的崔忠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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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衡说的可骇,要入号房,住两夜。号军会封闭表里流派,吃喝拉撒皆在里头,若没个健旺体格,怕是熬它不过。
”流个鬼血,不准到处瞎嚷嚷废弛我名声。“舜钰红着脸咬牙警告,干脆撇过脸昂首看书,不睬他。
沈泽棠这才撇过眼望向众员,声音沉稳道:“今早朝上,徐阁老奏疏河道总督徐镇功及荥阳府县官吏、贪污朝廷修堤堵口所拨百万银两,用浮沙碎石抵充真土浆石,偷工减料,导致荥阳冬令堤坝数月即坍塌,引得洪灾频发,民不聊生。徐阁老一并呈上证供,可谓言之凿凿,已是铁证如山。”
徐蓝倒大咧咧的往她跟前坐了,舜钰抿着嘴笑推他:”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麽?你也离我远点。“
轮到文选清吏司郎中黄荣,沈泽棠瞅了眼他递上的册子,稍顷,渐渐把笔搁下,眸光微深的看他,直看得黄荣背脊汗湿透衣。
沈泽棠听得凝神,沉吟稍会道:“乡试主考官二人、同考官四人、提调一人、监试二人,监门官二人。季大人需吏部几人、充何位?”
沈泽棠免世人礼,指着食盒暖和道:“这是家母命侍卫送来的燕窝粥,稍后议事时候长,若情愿的可先吃碗垫饥。”
冯双林笑道:”你们未曾传闻麽?比来些光阴,南中很多名妓,连续来都城落户,胭脂胡同新开家云香楼,里头的花魁名唤张云可,擅打扮,琴棋书画皆通,且自带一股秾艳风韵、和顺情致。可有兴趣一道去看看?“
”我是有话问你。“徐蓝沉着嗓子道:”你屁股可还流血?“
秋闱试士,皆八月初9、十2、十五各一埸。
冯双林不睬他,只看着徐蓝,说给舜钰听:”并无狎妓的心机,胭脂胡同东邻樱桃斜街、西邻甜水胡同。甜水胡同是本地娼妇地盘,樱桃斜街是优童下处,现在又来了南中妓娘,只是想去看看三主擂台,现在谁占了上风!冯舜钰,你不想晓得?”
一段颈子白嫩嫩的,从她的领口暴露来,衣衿顺着微弯的肩胛松敞开,一眼便能睇到美人骨,若想再往下窥,已然无看的风景。
“如此甚好!”沈泽棠淡淡道,把他的册子移到一边,问考功清吏司郎中邱谷可有卷案要批审。
众官员满面诧异,暗自思忖只是乡试罢了,哪需劳烦吏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的沈二爷、亲身去?
崔忠献斜睨他一眼:”你倒好高雅,可惜啊可惜.........!“欲言又止却就不说。
这边吃完,沈泽棠由各司郎中呈卷案及帐册,细问首尾,有批过的,亦有打答复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