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听主子语气闲懒:“归去天然见得,不必急于此时,前头火食凑挤,往巷陌里避道走,且不入秦府正门,从盈竹院偏门进就是。”
柳梅内心模糊不痛快,嘲笑道:“你忙甚么?说给我听听?”
纤月忙低道:“是表少爷打发奴婢来,问老爷讨合欢花儿。”
本日三哥大婚,他不能出去玩乐,便满园子乱走闲逛,正无趣的很时,忽见一美娇娥坐石上梨花带雨,再细瞧,竟是四哥砚宏的丫头柳梅。
舜钰....合欢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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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日十五中秋,都城的坊巷御街、桥门洞口非常热烈。
心内愈发气怔,暗忖道:“我原服侍在三爷身边,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物,老太爷房中一等丫环见着我,都得谦逊几分,何时沦落至连个二等丫头、都能对自已蹬鼻子上脸了。”
秦兴无法答允,叮咛车夫改道,内心老迈的奇特,却也不表,只和梅逊嘀咕打趣。
才劈哩啪啦放过爆仗,青烟袅袅还未散尽,硫磺的味儿还熏鼻子,忽见四五个探路的小厮、气喘吁吁飞奔而来,一溜烟跑进门内去。
节日里的人们鲜见的风雅,稀哩咕铛听得满地钱响,一枚铜钱滴溜溜滚至个小娃脚前,正哈腰捡起,却见只黄毛大眼的猴子立在跟前,伸了爪来讨。
秦府此时朱门大开,檐上红笼高挂,彩缎齐飞,收支来宾熙攘阜盛。
秦仲怔了怔,算算日子顿晓,轻声低语叮嘱,纤月得命,松口气,作个礼回身欲走。
秦仲挥手让纤月自去,朝刘氏责怪道:“舜钰才下秋闱,身心俱怠倦,你让他来这何为,先安息养足精力方是真。”
后跟一顶轿骨赤红、帷幕绣喜的花轿,轿夫俱是年青力壮、深谙抬轿技艺,上身不动、腿脚妥当,一步一步,踏实有力。
刘氏在旁,断续听得表少爷几字,有些欣喜唤住她:“但是舜钰回了?让他快到这里来。”
一阵冷风过,一个熟透的火柿,恰摔在脚边稀烂,溅的红绣鞋面黄黄一滩。
她亦听得声响,随望去见是纤月,笑着朝她招手,纤月笑嘻嘻站着不动,只问有何事儿。
她在这厢帕子掩面哭泣抽泣,哪料竟引得个纨绔后辈来。
引得男女长幼合座喝采,一声锣响、一声呼喊:“大爷姐们赏点钱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