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褐色的雕花窗棂固然都敞开着,可没有一丝风出去,反倒是阵阵热浪涌入,让屋中更添几分闷热。
地板上厚厚的地毯,紫檀木的大桌椅,带着华丽泥金描花的围屏,以及粉壁上挂着的那宝贵的北宋徽宗天子的书画,再加上画下的那架式样素雅的古琴,以及琴后的两架子纤尘不染的线装古籍,装潢着走兽图样的景泰蓝炉子正升起袅袅沉卷烟缕·····
张国俊本来觉得把mm送出去台的鲁王府,今后本身也就是大明的皇亲国戚,可谁推测身上的飞鱼服锦衣都还没穿过瘾,这鞑子竟然就已经先破南京再下苏杭,更料不到的是江北四镇不堪一击,而南京弘光天子跟杭州监国的潞王都一样软弱非常,一个未战先弃南京而逃,一个更是监国才五天,就直接向清军献杭州而降。
“这疤像是一条缠身蟒龙!”张国俊道,鲁王是藩王,这条长疤说是蟒龙当然是合适的。
作家老朱当然也是不肯降清的,
换了副身材,乃至脑筋里还多了一副影象。
崇祯十五年,清军攻入关中,杀入山东,攻破兖州,鲁藩遭遇灾害,鲁王朱以派城破自缢,其四弟五弟和儿子皆被清军所杀,而当时的镇国将军朱以海也身中三刀,倒在死人堆中,最后幸运活了下来。
清军不但占了北京,还刚占了南京,又把杭州监国的潞王朱常淓给招降了。
老朱也不是没想过逃,不过这个动机很快撤销了,逃,能逃到哪去呢?汗青上,被俘的弘光帝另有投降的潞监国,以及主动去杭归附的周王崇王惠王诸王,再加上南都城里被弘光关押的阿谁假朱太子,顿时就要被带回北京,临时的安抚了一段时候,到来岁,鞑子就会迫不急待的寻个莫须有造反的由头,把他们全都斩首了。
三十岁的张国俊就算穿戴飞鱼服佩着绣春刀,那也不过是因为客岁鲁王朱以海从兖州南逃,被弘光帝徙封江广暂居台州,续娶张国俊mm后,给他请封的一个锦衣官衔罢了。
另有厥后的福建隆武帝被俘杀,绍武帝被俘后他杀,而永历帝固然最能逃窜,从广东跑广西,广西跑云南,云南跑缅甸,可终究也没逃过被降清汉奸吴三桂勒死的了局,固然他在缅甸投降了,也跟着回到了昆明,可还是被勒死了。
逃,无路可逃。
大明弘光元年六月,浙东台州。
风雨飘摇的大明末年,在一年前北京沦亡崇祯自缢时,当时绝大多数大明南边人,都还以为就算北虏凶悍,流贼势大,但保江南半壁江山总还能够的,到时如东晋或南宋偏安江南,总也还能再持续一二百年。
这房间遍及绫罗斑斓和金玉器皿,到处彰显着豪侈富丽,使的就算当初仓促南逃而来的鲁王,也能一向保持着大明皇家亲藩的高贵脸面。
朱以海回身坐下,语气果断。
“鞑子尚在数百里外的杭州,就已经吓破了你的胆吗?”老朱昂首,对这个满脸惨白的‘大舅哥’讽刺的道。
“投降或逃窜?就没有第三条路可选了吗?”二十六岁的鲁王朱以海,扬起眉头站在那,似在问张国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张国俊不是头一次看到这疤,但每次看到都不免大受震惊,这三刀没死,真是福大命大了。
老朱扯开衣衿,精赤上身。
我朱以海,太祖高天子十世孙,大明第十一代鲁王,毫不降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