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便是这般,剪昔心底对宝银的猜忌仍旧未曾落下半分。听宝银方才所言之意,她似是晓得一些凡人所不察的隐蔽事儿。就连前些日子那件半夜焚香之事,也不是一个浅显丫头所能随便晓得的。就算宝银能从旁里偷听到,可这百花冢中所用药材,她又如何晓得的这般清楚。定是有人将此事提早告与了宝银,并叮嘱宝银用此事来摸索本身。
剪昔被宝银猛一打岔,也将脑中的胡思乱想尽数抛开,责怪的瞪了宝银一眼道:“方才还说我满嘴里胡沁,你现在但是犯了更大的忌讳。谁不知这府中最是忌讳巫蛊邪术的,你这般大刺刺地将那‘天师’二字吵嚷出来,也不怕叫旁人听了去。”
剪昔凝神思考了半晌,心下愈发混乱起来。这宝银自小善于国公府内,却对她们这些外来的丫头万分体味,这便及其分歧常态。而能将她们这几人的性子晓得的这般通透之人,也只要将她们引入府中的汪婆子尚能办到。如此观之,这两人之间必定有着某种关联。只是不知谁是主子,谁是主子。
剪昔转头瞧了眼独一一条上山之路,唇角不自发地抽动两下,干笑道:“倒是未曾重视,原是你提早走了心。”
剪昔斜倚在身后的美人靠上,微微放缓了挺的生硬的身子道:“宝银莫非未曾听过隔墙有耳吗?这府中既是到处凶恶,可不得不时把稳。”
宝银回身坐于剪昔旁侧,笑眯眯地说道:“现在这四下无人,要告也只要你告去,我如果受了罚,你也逃不了一个连坐罪儿。”
宝银微微敛下眼睑,腔调欣然道:“在这深宅大院中,要想活命,便要走心。”
目今,从宝银行事的态度来看,此人也应当与赵文华与谢庭嵘有着一份刻骨铭心的仇恨。只是不知此人身份是何?终究目标又是甚么?倒是一时难以判定究竟是府浑家所为,还是府外人所为。不过这番大的手笔,倒也不像是府浑家所为。现当代道,女子最忌抛头露面,深宅大户中的女子尤甚,难不成这幕后之人是一名男人?可如果男人,又如何对这内宅琐事这般体味。若这幕后之人是府外人呢?谁又能将手伸到别人家的内宅中来?
话及此处,宝银话锋一转,话语间不经意地异化了一丝调侃之意道:“再者说了,这府中的肮脏事多了去了,只凭一个天师但是镇不住这股子邪气呢。这内里的假鬼,但是要比那真厉鬼尚要毒上三分呢。”
一时候,剪昔的思惟堕入僵局,半晌没有新的停顿。彼时,剪昔尚不晓得,她的此番猜忌,却与背后的本相实在靠近了很多。就如同一层轻浮的窗户纸,仅仅差那么一下,也便天下明白了。
就在剪昔愣神间,宝银忽的立起家来,两根手指直直的指着剪昔的双眸,唇角勾起一个诡异地笑意道:“这儿的眼睛,可不止一双。剪昔可要把稳,记得留条命哟。”
宝银见剪昔神采呆愣,只当她尚在沉迷于琴音中不能自拔,抬手便在她面前轻晃了两下,打趣道:“你这丫头,可别真叫那琴音勾去魂了罢,不若我也替你寻个天师出去拽拽可好。”
剪昔回想了一下汪婆子的身形气度,反对了汪婆子为主的猜忌。就算汪婆子穿戴的再好,可她骨子中的那种奴颜之态,倒是如何都讳饰不住的。同言而论,宝银身上也没有主子身上那份该有的气度。而宝银身为家生子,这府中必是有很多人识得她,这身份一事上倒是造不得假的。若宝银与汪婆子当真同属一处阵营,她们背后必定有一个幕后之人,而此人也一向在暗中唆使着她们的统统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