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婆子不敢担搁,忙不迭蹲身施礼道:“给主子存候,今儿一早便过来,倒是叨扰了主子安息。”
“且慢,将那丫头留下罢。”那年青女子的语气还是淡然。
那守门小童一听,连滚带爬地便往门前去。此时天气已沉,冷巷中一片寂然无声,那小童借着熹微月光,便见剪昔悄悄的窝在一处墙根下,似是早已睡去,遂回顾对那熏儿道:“还窝在那处呢,瞧着像是睡着了。”
汪婆子闻言倒是一愣,她初始见剪昔赖着不走,便觉得是自家主子派去的,一时又摸不准主子意义,方才有了今儿一遭。现在听此一言,也是颇感不测,遂吞吐道:“那……老奴归去便将人打发了。”
熏儿伸着指尖直戳那小童的脑门,恨恨说道:“我未曾说你,你倒编排起我来了!妈妈叫你好好的盯着人儿,你倒跑到这处躲懒来了。”
“是熏儿,出去罢。”
熏儿冷哼了一声,脚尖轻踹了那小童一脚,说道:“你倒世故!还不快滚起来瞧瞧,那女人但是走了?妈妈那处等着回话呢。”
此时天气尚早,院中未有几人,那小院中的一个丫环见是汪婆子到了,未等她行至跟前,便先行进屋传话去了。待汪婆子行至廊庑底下之时,那丫环便挑了帘子,躬身请汪婆子进屋说话。
汪婆子轻抬了眼睑,懒洋洋的问道:“那丫头但是走了。”
那守门小童摸着脑袋,腔调委曲道:“实是未听妈妈再次问起,便当妈妈不在乎了。这鄙人寻了一处躲乏,倒叫姐姐撞见了,姐姐可别叫妈妈晓得了。”
“这是为何?”汪婆子不解道。
熏儿眼眸一动,恭敬应道:“是,熏儿记下了。”
“想。”那守门小童赶快从上前去,赔笑道。
汪婆子见熏儿来迟,也不言语,只沉默用过早餐,便单身一人上了小轿。一行人也不走前门,只从后门出来,便直奔西城而去。待那小轿落于襄国公府的一处偏门后,汪婆子先是挑帘瞧了,见摆布无人,方才从轿中出来,亲身上前扣了小门。
“想晓得本身问妈妈去,混探听甚么,还不守着去!”熏儿眼睛一瞪,便甩帕而去。
汪婆子见摆布无有外人,便将剪昔一事与那年青女仔细细说了,方才问道:“老奴瞧着那女子辞吐举止都不似平凡人家的女儿,只是不知是否是主子派来的。以是今儿特来问主子一遭,看主子有何章程。”
那收门小童平白吃了这一声呛,也只得息了声响,低头沮丧的回至门缝前盯着。
只听“噗嗤”一声轻笑,那小童挣开眼瞧时,倒是汪婆子身边的随身丫环熏儿。那熏儿正掐着腰儿立在那小童身前,一双大眼睛笑眯眯地盯着他直笑。
“倒是个有气性的。无妨,由她去罢。”汪婆子轻哼了一声,又叮嘱熏儿道:“如果明儿一早,你瞧那丫头还未走,便备下肩舆罢,别用旁人。”
熏儿自那守门小童处得了准信,脚下生风般直奔汪妈妈去处。才及门口,便息声缓了脚步,轻叩门框道:“妈妈可歇下了。”
汪婆子却不放心,从旁安慰道:“主子,那丫头毕竟是个来源不明之人,万一……”
“是是是,多谢姐姐看顾。”那小童点头哈腰的应了一声,又觍着脸问道:“姐姐,敢问那女人是如何个路数?怎的妈妈叫人赶出来,又差我巴巴的盯着呢。”
兔走乌飞,转眼已是次日凌晨。那熏儿因着昨夜便得了差事,今儿夙起便亲身去那门前瞧了,又唤人备下小轿,方才至汪婆子跟前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