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湛煊过来问她有甚么心得。
去往下渡口是逆流,不出一刻钟便到了,老黑寻着一根船柱子绑上,早已给了铜板儿的劲瘦男人与俏女人都下了船,一只着泛白黑靴的大脚又踏上了船。
劲瘦男人站在船头,倒是看向身后紧跟而来的五只大大小小的船。
湛莲正色道:“你还没瞧出来,你的那些个落了第的秀才,原是不思进取,全都想着攀结高门蜜斯飞黄腾达了。”
老黑一面划着船,一面还不住往里张望,过了一会他忍不住问:“水妮子,你几岁了?”
“哥哥原是在这儿等我哪,”湛莲笑着瞅他,“只是哥哥要我写戏本做甚?”
“水妮子,你坐稳了。”老黑对着船舱暴露他的大板牙。
……既然她已歪到天涯儿去了,湛煊也有力挽回,干笑两声,“朕是哀其不争。”
老黑忙搭了板子,美女人提了裙摆,谨慎翼翼地掂了脚儿。老黑正欲搭上一把,一道翠绿身影自他面前闪过,老黑一眨眼,只见另一个俏女人已上了他的船,美意肠伸手接那美女人上船。
湛煊挑了眉。他给她汇集的满是官方小书坊的戏本,讲的满是那不羡鸳鸯不羡仙的情情爱爱,莫非她才看了一下午便开窍了?
“三哥哥,你究竟要我看这些做甚么来着?”
虽说这书故事荒诞,但里头有几首词儿还是不错的,湛莲想着是否能谱上一两首新调儿。
“你家里是那里的?”
湛莲偏头想了想道:“我自是写得比他们好。”
老黑转头一看,一个仙女模样的女人梳着大长辫儿,穿戴半旧桃红小袄,茜草绣花裙站在他面前,笑吟吟地瞅着他。
湛煊捏捏她的小鼻子,笑着留下一摞书走了。
那美女人闻言欢乐,也不问盘费多少,“那劳烦你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