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生心中冷哼一声,自坐了下来,拣了荷叶上尚存的洁净剩米吃了起来,便做起下一步筹算。
“想我批示万千人马,如果提及杀人,那也确切干过很多,不是很多,是杀个血流成河,也是有的。但是让我借着别人的手,杀你一介黄毛丫头的事情,若不是天大的好处,我还真做不出来如许的蠢事。如果传了出去,更是让行伍间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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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桥远点头赞道:“和我想的一样,看公子已有决计,那夫人的事情就交由公子了。但其三,如安在一月后集结人马避开朝中眼线,尽力进入川西。”
谢修来回在花厅踱步,下人观颜察色,都躲得远远地,恐怕惹了倒霉。直到掌灯时分,花厅暗淡下来,才听得说谢睿返来。
宝生刚才刚站了起家,却已饿的满身闲逛,只得盘坐在地上闭目涵养。俄然被木条捅了捅,睁眼看时,却见连曜用荷叶盛了黄米饭,饭中还裹了一大块焦黄的烤肉送来。宝生诧异之下直想一把抢过来,却又怕连曜说些刘府家教不好的恶心话,因而端了架子,清了清喉咙,冷冷道:“怕小女子的吃相屈辱了将军的眼睛。”
俄然听得人来报,说单桥远来见。谢睿脸上一冷,藏好了簪子到袖囊,便自去了房,却听得单桥远道:“公子就是学习汉人的东西太多,这些书毒害了公子。”谢睿点点头道:“汉人过于矫情,这也是成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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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曜反倒笑了,道:“你倒是对我的话上心的很。吃吧,这几十里的处所,我也没工夫背你出去,免得鼻涕口水蹭到我脖子上肮脏。”宝生见他没有歹意,便端了荷叶,问道:“没有筷箸?”连曜也不答,用荷叶也包了米饭,用匕首割了肉放入饭中,就用手抓吃起来。
此话说的糙人,却也像模像样,宝生一时无话可说,加上肚中饥渴万分,头晕目炫也想不了更加详细。
谢睿点点头,道:“避开眼线由我来安排,至于集结人马则需求你尽力亲办。现在营中各部还不平稳,乘着这个月要整饬军机,筹办粮草。夫人的亲信是信字营,这个营由我亲身点兵,其他部则由你调剂。”
连曜愤恚之下,狠狠一脚撩了火塘回身就走了出去。瓦罐中的水滴在洋火上,噗嗤冒烟,顿时火灰四起迷了眼睛,堂内狼籍一片。宝生呆立半日听得内里马匹嘶鸣,踏踏远去。半响就没有声音,四周寂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