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粮食,你们到底借不借!”
做布料买卖的杨家库房里布匹倒是有些,粮食倒是未几,暗里也深思了,若那帮人真要他们出血,那自家就拿布匹来顶,摆布这些布也卖不出去,与其压着烂了,不如拿出去买命。兵也好,匪也好,那明晃晃的刀可做不得假,那可不是安排,而是真会杀人的!再说他杨家可不比齐家、吴家,但是实实在在有百十口人的,真要惹了匪贼动了杀心,那祸事可就大了!
宋襄公“噢”了一声,脸上还是挂着笑容,和蔼问道:“那你们能出多少?”
一个倒贴嫁奁的女儿能跟林家的产业比?能比得过一家长幼性命首要!
见这林万福如此见机,宋襄公心下也喜,当下打了个哈哈,然后说道:“也不是甚么大事,只是城中兵马缺些粮食,高州那边一时也布施不上,故想请诸位帮忖一会,免得将士们饿着肚子,至于你们所借的粮食,等今后高州粮草运来后,本官定如数偿还。”话语间,又把李定国的大旗扯出来恐吓人了。
唉,那李定国这么能打都反攻不下广东,这大明看模样真是没希冀,气数已尽了噢!
“一百五十石!”
宋襄公脸上的笑容刹时不见,取而代之是一幅非常阴沉的脸,“你们这是不肯为本官分忧啊!”
林万福听后,顺嘴就道:“既是军中缺粮,我等天然....”
宋襄公心下也是不快,不过没有发作,而是看向齐元泰,张口道:“未几,一百五十石。”
策画完,林万福又是第一个抢着表忠心,非常诚心道:“大人有甚么需求固然叮咛便是,小民必然为大人分忧!”
一石就是一百二十斤,一百五十石便是足足的一万八千斤,这么多粮食各家不是没有,可真要按这个数给,那各家的粮仓多数也就光了,这今后的日子昨过?
这么一来,便是心中向着南明,三人也不敢再生异心,谁身后不是有着一大师子,难不成真拿满门长幼性命去赌永历朝廷能复兴,能北伐中原规复社稷不成?
齐元泰被葛五的满脸横肉吓得心惊肉颤,吱唔就要说话,却听身后似有甚么东西落在地板上,随之就听林万福和张昌全“啊呀”一声尖叫,陆长远他们更是像看到鬼一样跳到一边,几小我是面面相觑,望着地上的物件秉着气不敢呼吸一口。
拥地最多的赵家和做粮食买卖的林家比起来,还真不如后者,因为比年战乱,他家的佃农大多死在了兵灾,余下的又跑了大半,现在只剩十来户还在租着他家的地,就这么点人,能产多少粮食?要粮,能够,一石两石行,多了就没的筹议了。
买卖人,谈不上时令,明清相易,人总要活下去,这买卖也总要做下去,只要自家不遭难,外边的事情任它去,闲操这心做甚?那天下事又是我们能过问的!
齐元泰和吴庆德、张昌全低语几句,咬牙报了个数量:“五十石!”
林万福心头算了下,自家还能拿出些粮食来,与其被这帮匪贼明抢,不如直接献出去,归正自家也没多少人。再说这粮食多了也伤害,昨夜一场大火下来,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他林家呢。就是这帮匪贼不来要,那帮哀鸿就不来抢了?这年初,为了活命,人甚么事干不出来!翻开史乘,自古以来抢粮铺的还少了吗!眼下这节骨眼,粮食越多越伤害,有句话如何说的,噢,对,叫小儿携金于贩子,不遭人抢才怪!
要说时令,也不能说这三人没有,清军占据罗定后,齐元泰他们固然被迫剔发,可却没有退隐清朝的官,暗里多以大明“遗民”自居,对满清采纳不抵挡也分歧作的态度,这类做法也是时下清军节制区内心系明朝士绅多采纳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