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坐在主位上,挺直脊背,右手靠在软枕上,头上还戴着容晚玉绣的抹额,年龄已高,但瞳人仍旧黑亮。
得了女儿必定的答复,容束的眼睛都弯成了一道月,捋了捋髯毛压下心头悸动,“此事体大,我还需同岳母商讨,你便不消再操心了。”
续弦之事落定,容束心对劲足辞职后,外祖母如同泄气的皮球普通,塌软身子,捏住桌角,一阵咳嗽。
容晚玉笑得纯良,当真地点点头,“当时候女儿还小,天然不懂这此中的短长干系。小时候的事,父亲不必挂怀,便是行哥儿,也只盼望父亲官运亨通,我们家顺利敦睦。”
“贤婿请起。”外祖母表示容束落座,“湘儿走了很多年了......”
“今时本日,贤婿分歧以往,但我侯府还是,看中的不是家世,而是至心。老身本日便想让贤婿许下承诺,若同沛儿结婚,必宠遇嫡妻,不得作出宠妾灭妻之活动,另有行哥儿和晚丫头,你定当悉心顾问,不成偏薄。”
当时候容晚玉已经被萧姨娘养得非常听话,萧姨娘自知当时本身扶正有望,便教容晚玉如此反对。
一番火气撒下来,传讯的人大气不敢出,只能白手而归。
“你现在想同侯府再结连理,那丑话我便得说在前头。沛儿虽非我所出,但自幼认在我名下,同湘儿普通教养,便是我永宁侯府的嫡出蜜斯。”
自安闲晚玉掌管内院,萧姨娘独一的倚仗便是肚里的孩子,但拿孩子作引,一次两次便罢了,次次如此,容束那里看不穿她的谨慎思。
“人死灯灭,我本日也并非想要和你论一番对错。”外祖母说得孔殷,略带喘气,贴身嬷嬷立即替她奉茶抚背,半晌才缓过气来。
不过容束休沐将尽,也到了回程的时候,分开前他特地寻外祖母伶仃一叙。
“父亲现在官至三品,朝堂之事庞大,内宅该让父亲放心,才气用心宦途。女儿虽能暂代中馈,但毕竟不是悠长之计,府中现在添丁期近,若能得一名无能的主母替父亲摒挡后宅,母亲的在天之灵想来才会放心。”
当初嫡妻亡故,容束许下不另娶妻的承诺,既是对嫡妻的惭愧,也是因萧姨娘从中勾引。
嬷嬷拿出常用药丸,辅外祖母服用,尽是心疼,“老夫人,您现在莫非还信姑爷的承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