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不可,还是等会儿吧。”
文祥岂能错过这个机遇,拱手道:“这儿没外人,这儿是书肆也不是朝堂,下官大胆说句沮丧话。英夷真如果忍无可忍开战,定会去攻广州,而叶大人十有八九是守不住的。广州沦陷事大,本就乱党贼匪四起的两广政局是以而生的动乱更可骇,到时候不能没有可靠的能吏清算残局。再就是洋人如果一不做二不休,率兵船北犯,福建、浙江、江苏、山东乃至直隶本地各地不能没一点筹办。”
“韩秀峰既会领兵兵戈又通夷情,的确是不二人选,奏请皇上命他移孝作忠,老夫估摸着皇上也应当会恩准,只是……只是……”
大头可不敢擅离职守,探头看了一眼灯火透明的展厅,凑余有福耳边道:“刚来了一名高朋,不但王先生走不开,连文老爷都孔殷火燎赶返来作陪。正在谈闲事呢,不晓得要谈到啥时候!”
“不但是离广州远。”
“好啦好啦,大过年的,吵甚么吵?”文庆转头看了他们兄弟一眼,又回身道:“博川,你也说说。”
“哥,我……”
“博川兄,此话怎讲?”崇实也忍不住问。
“禀中堂大人,上海分号侦知巴夏礼上个月初八刚从英吉利本土回到香港,宣称英吉利丞相巴麦尊已经同意其必须对我大清‘进步嗓门’的发起。不止一次在香港当众号令,要求我大清‘对即便是最小的欺侮也要当即赔罪报歉’。
“禀中堂大人,该说的曹大人和朴山、地山都说了,面对此危局,下官也没甚么好体例。不过下官觉得事到现在,朝廷应未雨绸缪做一些筹办。”
张之洞跟着张喜来到花厅,看着满桌子酒菜问:“张喜,王先生和袁侍卫呢?”
“上海只是松江府辖下的县城,而广州不但是广东省会,也是两广总督衙门治所地点。两广总督又兼五口互市大臣,如果任由洋人进城,那洋人岂不是随时可去总督衙门求见?”
崇实愣了愣,仓猝拱手道:“禀中堂大人,此事千万不成!”
“好吧,那我先归去。”
如果在贵州,谁代理或实授按察使真是一件大事。
别的侍卫全回家过年了,今儿早晨大头当值。
潮桥盐务独立于省河,潮运同统管潮桥的产、购、运、税、缉私等盐务。辖招收、河西、隆井、东界、海山、惠来和小江等七个盐场,引地分为大河、小河、桥下三路;此中,大河九埠,行销潮州府属之大埔及福建汀州府属之长汀、宁化、上杭、武平、清流和永定等九县;
“下官就是这么想的。”
张之洞只是有些不测,并不感觉有多奇特,毕竟黄钟音本就是翰林官出身,并且做过那么多年监察御史,不无恋慕地说:“那就不能再称呼黄老爷了,得尊称黄大人或黄臬台。”
“王先生忙起来谁也不晓得要忙到啥时候,真不消等。张少爷,请上座,小的给您斟酒。”
王乃增没有家眷,一样孤身在都城,张之洞感觉先吃不好,下认识问:“老余,王先生有没有说甚么时候能忙完,要不等他忙完了我们再开席?”
文祥又忍不住道:“并且可掌管潮桥盐税,只要有银子就能做很多事!”
“记得,韩老爷还托我给他捎过手札,黄老爷如何了?”张之洞下认识问。
想到这实在算不上甚么好差事,曹毓英不假思考地说:“中堂大人,下官也觉得除了韩秀峰实在没更好的人选。”
听着内里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头一次孤身在京过年的张之洞,真正感遭到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滋味儿。想到远在贵州的父母、兄弟和老婆,内心别提有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