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下午我去瞧过,也跟四周的渔民探听过。”
“此话怎讲?”
“四爷,您这是说那里话,我才不想享安逸呢,我就怕没差事!”
目送走长芦盐运使崇厚,有请长芦盐政乌勒洪额和天津道英毓。
韩秀峰暗叹口气,接着道:“来前博川和仲华还提起过你,说让你跟地山兄来天津效力纯属权宜之计。想想也是,他既不领兵在都统衙门又没个兼差,想提携你都提携不了,只能让你先在运司衙门跑腿打杂。”
按例长芦盐政每年要进贡四次,别离是年节、端5、皇上生辰和皇太后生辰,贡品主如果丝绸、玉器、瓷器、家具等等;除了这四次例贡,每年还要进献古玩、雀鸟、花草、果品、食品等七八次。有些贡品是牢固的,比如每年四月要进呈雀鸟四十笼、佛手五桶。
跟韩秀峰崇厚没任何顾忌,直言不讳地说:“皇上命他代理长芦盐政,不但是让他监察我长芦盐务。可他倒好,海防的事儿一概不问,只晓得盯着那点盐税,只晓得采办贡品,筹措进献。好多贡品在天津采办不到,前些天乃至差人去苏杭采办。”
韩秀峰想了想,接着道:“河道宽窄、水深几尺几丈,每日几时涨潮、几时涨潮,平时刮东南风还是西北风,这些全得从速搞清楚;大沽口及北塘两岸的地形一样得勘察清楚,以便因地制宜补葺加固炮台,以便在炮台下修寨墙挖壕沟;
“大沽协如此,督标、镇标也不见得能好多少。”
“就这么自暴自弃了?”韩秀峰反问一句,随即话锋一转:“既然来了就别走了,此后就跟着我吧。”
“韩老弟,您是说僧格林沁?”
“您想想,西夷真如果大肆来犯,靠大沽口两岸的这四座炮台,靠大沽协这两营兵抵挡得住吗?换言之,真如果有战事,靠得是援兵!”
再就是凡事要做最坏筹算,要勘察清楚大沽口及北塘至天津乃至通州一线的水路陆路,那里好走,那里不好走,那里可阻截,那里可设伏,我等内心全得有个数!”
崇厚不敢等闲立军令状,接过清单仔细心细看了看,预算了好一会儿才昂首道:“最快也得三个月。”
“直隶督标、提标和镇标希冀不上,不是另有京营,有蒙古马队嘛。”韩秀峰笑了笑,接着道:“都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绿营也好,八旗也罢,之以是废弛,我看这弊端出在根子上。只要换个统兵之人,再想想体例把粮饷布施上,我估摸着还是能跟西夷打一仗的。”
“这么说那道拦江沙没甚么用?”
“现现在只能希冀僧王了,他在都城也没闲着,只要一得空就去南苑练习马队。更何况皇上并非一点筹办没有,不然也不会命秀峰来巡查海防。”
“乌勒洪额呢,乌勒洪额在忙甚么?”韩秀峰想想又问道。
“卑职胡涂,卑职口无遮拦,卑职不会说话……”
永祥无言以对,耷拉着脑袋不敢吱声。
且不说失了先机这仗能不能打赢,就算他能做主甚么时开打,能掌控住先机,靠大沽协的这两营兵也不是西夷的敌手。
赶走两个草包,三年多没见的永祥跟着恩俊走了出去,一见着韩秀峰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倒起苦水。
但是韩秀峰不但是京官,也是奉旨巡查海防的钦差,用百姓们的话说是“见官大三级”,以是崇厚要按端方前来拜见。
“一派胡言,这是迎不迎本官的事吗,的确岂有此理!”
来之前就刺探清楚了他们的秘闻,跟他们这两个只晓得捞银子的庸官,韩秀峰实在没甚么好说的。对付般地跟他们酬酢了一会儿,收下他们送的两大叠银票,便端茶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