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觉得山上应当埋伏了很多兵勇,成果上来一看,竟只要韩秀峰和潘二两小我,并且跟山下的刘山阳一样没穿官服。
“我说呢,本来是拣了个便宜。”陈天如忍不住笑道。
“明白。”
“忏悔也没啥好怕的,我们留意点就行了。”韩秀峰不想再说这些,俄然话锋一转:“长毛是不是见我们来援不敢攻了,如何到现在也没点动静。”
“四哥,你是咋晓得的?”
固然早猜出是徐九告的密,但吴忠义还是悄悄心惊,咬牙切齿地问:“徐九是你的人,他是你派到我营里做粮官的?”
“想哪儿去了,大敌当前,我怎会做出那等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何况冤有头债有主,吴大被打死的那笔账,如何也算不到我韩秀峰头上。”
“记得。”
“想拔刀是吧,拔呀,你拔个尝尝!”
韩秀峰没想到他们来得如此之快,放下千里眼笑道:“还真是时势造豪杰,如果搁三五年前,他们必然不敢来。”
“身就不消搜了,随身兵器一样可照顾。”
“韩四,你想咋样?”吴忠义鬼使神差地问。
“四哥,你想跟他们和解,他们会情愿吗?”
“本官便是!”
“可他们如果不来呢?”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不过也不能不防。”吴忠义边走边冷冷地说:“虎子,你从速去跟李老爷禀报,就说我和忠肝去拜见韩大人,去跟韩大人筹议两军驻防的事。”
想到吴家兄弟当年为了帮吴大报仇,乃至夜闯柱子家,潘二苦笑道:“我感觉他们没那么好说话。”
传闻韩秀峰这么一说,潘二也感觉奇特,眺望着武昌城方向喃喃地说:“是不是明天死伤太多,没死没伤的也被吓破了胆,得休整几天再攻?”
恐怕被韩秀峰小瞧,吴忠义走出堡垒又返来换上平时舍不得穿的官服,让随行的亲兵打起精力,这才同弟弟吴忠肝一起翻身上马,带着二十几个亲兵直奔鲁巷。
方才畴昔的十来天,这里不止一次被城内城外的长毛两面夹攻,最凶恶的一次内壕都被城内的长毛攻占了。幸亏东面的“花旗军”没城内的广西老贼那么凶悍,都已经攻到距外壕不敷一里,见这边的炮火很猛,挨了几炮以后竟退了归去,当时守在这里的湘勇才得以依托外壕击退了从城里杀过来的长毛。
正不晓得该如何开口,韩秀峰转头道:“二位,巴县一别有五六年吧,没想到我们还能相见,更没想到我们竟然成了同僚,要同心合力、并肩作战。”
“就怕他们嘴上承诺得痛快,归去以后就忏悔。”
看着他们拜别的背影,潘二禁不住问:“四哥,你真筹算等把长毛剿除了,跟他们约个处所,让他们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刘山阳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他们那会儿是赤脚的不怕穿鞋的,真敢豁出身家性命帮吴大报仇。可现现在他们不但是穿上了鞋,还戴上了乌纱帽。真如果跟我们火拼,他们要丢的不但是身家性命,另有好不轻易搏来的繁华繁华。”
“必然是想升官发财想疯了,想借这个机遇攀韩四的高枝。”
“好吧,你们在这儿候着,爷一会儿就下来。”
吴忠义可不敢获咎读书人,何况面前这位还是个举人。
韩秀峰笑看着他们问:“传闻昨天下午打了个败仗?”
吴忠义冷哼一声,就这么同吴忠肝往山上爬去。
“敢问哪位是吴都司?”刘山阳拱拱手,笑看着他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