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愧不愧领的,一家人不说两句话,”王千里拍拍他胳膊,随即看着正在前面发饷钱的韩秀峰,意味深长地说:“永祥老弟,四爷身边本就没几个听用的人,我和陈虎他们一走,四爷身边的人就更少了,他要办的又满是获咎人的差事,我是越想越不放心,可我人微言轻又帮不上忙,只能劳烦你多费点心。”
对那些老弱妇孺而言,能入籍落户,能租到道署的河滩淤地种,的确像是在做梦。再三确认是真的,纷繁跑到衙门口来叩首跪谢。
不等韩秀峰开口,永祥便拱手道:“禀石老爷,卑职刚盘点过,现有刀六十七把,长矛一百二十四杆,马六匹,铁盔三顶,号帽五十八顶,号衣一百四十三身。”
永祥岂能听不出王千里的言外之意,赶紧拱手道:“谢王老弟关照。”
再加上陈虎等人在边上插科讥笑,河营兵勇一个个变得兴高采烈,河营本来的那些千总、把总顿时傻眼了,认识到这些丘八此后只会听韩老爷和王千里的,再也不会跟之前那般听他们的。
张贵头一个反应过来,仓猝躬身道:“谢韩老爷。”
“好,下一个。”
韩秀峰不想让用心叵测之徒以为这是拉拢民气之举,没有出衙,而是请石赞清出面。想到从今今后便是那些老弱妇孺的父母官,石赞清也以为应当见见,没想到他这一出去就忙到了酉时,同时也博得“石彼苍”的佳誉。
“禀韩老爷,小的就是这么筹算的,小的不会乱花。”
“不消谢,雄师出征不能没兵器,这是本官分内之事。”
“是啊,真没甚么好怕的,老子在扬州带着三十几个弟兄两天就杀了四十几个。”
“长毛一样是人,一刀下去一样身首异处,没甚么好怕的!”
不杀长毛如何升官发财?
想到要养一大师子人,永祥实在欢畅不起来。
韩秀峰见天气不早了,不想再迟误工夫,清清嗓子道:“诸位,本官便是新任南岸同知韩秀峰,想必诸位有所耳闻,本官是奉旨来统领河营的。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长毛都已经北犯至静海,朝廷恰是用兵的时候,也是诸位报效朝廷,建功立业的时候!
“我跟你不一样,我在直隶是一人吃饱百口不饿,你拖家带口要管几十张嘴,手里没点银子如何行。”
“开端吧。”
可看着一箱箱钱就这么被韩秀峰亲手发到了兵勇们手里,鲜明发明他这个正四品都司此后仿佛也不能插手赋税,军需奏销一样轮不着他过问,而一年的官俸就那么点,靠那点官俸如何养家糊口。
“服从。”
韩秀峰不想再难堪他们,切当地说应当是懒得再难堪他们,转头问:“石同知,弟兄们明儿一早就要出征,不能就这么两手空空去跟长毛厮杀,您可否帮着想想体例?”
吉大吉二等老泰勇营的兄弟一脸恋慕地看着陈虎、张庆余、田贵和李兴生等六人,张庆余反应过来,不由咧嘴笑道:“韩老爷,您放一百个心,小的必然会听王老爷号令,王老爷命小的杀,小的就上。王老爷命小的退,小的就撤!”
“言归正传,”韩秀峰神采一正,环顾着世人道:“弟兄们,田贵是本官的部下,你们从现在开端一样是本官的部下。田贵要全须全尾的返来,你们将来也一样要给本官全须全尾的返来。谁如果运气不好,战死疆场,本官毫不会让你们白死,朝廷更不会让你们白死,到时候必然会善加抚恤,该给多少抚恤烧埋银子就给多少,本官定会亲身办理,毫不会假于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