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啊,如何瞧着神采不大好,这两天没睡好吗?”常娥摸索着问了一句。
辰子戚看看这一身行头,如何瞧都像是去献身的,心下忐忑不已。
“神明将至,诸位皇子,请。”国师轻合双目,表示世人进殿。
“朝天?”光芒太盛,辰子戚禁不住闭了闭眼,再展开的时候,章华台的光已经消逝,殿中一片乌黑。只要一缕清冷的月光,从殿门外照出去,多少有些亮光。适应了半晌,才勉强能看清东西。
斋戒沐浴了七日,终究到了祭天的时候。
国师立在原地,悄悄地看着章华殿。
大皇子最为放松,直接躺到在地,枕着蒲团就睡了。其他皇子也昏昏欲睡,未几时都栽倒在蒲团上。
辰子戚摆布看看,每个皇子面前都有一盘。大皇子、二皇子他们已经祭过一次天,轻车熟路,随便挑了一颗樱桃,放在左手心,右手拖着左手,平放在身前。
“行,每天来都行。”常娥忍不住捏了捏阿木胖嘟嘟的脸。之前在九如镇的时候太穷,等闲是不会留别人家孩子用饭的。现在倒是分歧,宫中饭食充盈,升了婕妤以后每顿的饭菜都吃不完,不差孩子的一口饭。
脑袋复苏了,身材却还不能动,辰子戚咂咂嘴,眼睁睁地看着小红鸟钻进他柔嫩顺滑的衣衿中,找了个舒畅的位置踩踩,在他的胸口蹭蹭脑袋,蜷成一团不动了。
辰子戚跪坐在蒲团上,昂首瞻仰那高高的神像。从没有人提及过,大章供奉的神明是甚么,仿佛只要皇室才晓得,百姓只叫它护国神。现在看来,辰子戚俄然有一种被骗的感受……这不就是浅显的龙凤呈祥吗?
顺着国师的视野看畴昔,那边一片乌黑,但辰子戚晓得鸡仔的位置,以是非常肯定,国师就是在看鸡仔!
辰子戚偷瞄了一眼,总感觉天子看起来有些心虚。这一发明,让辰子戚更严峻了。没有任何人奉告,上了祭坛要做甚么。急仓促把落在官方的皇子找返来,莫非是找替死鬼的?
国师穿戴一身乌黑的祭奠长袍,长长的衣摆足有一丈长,整齐地铺散在空中上,落日的光照在衣摆上,被银线绣成的云纹折射出七彩光晕,好像一只开屏的白孔雀,美得不成方物。
辰子戚坐在章华殿中,不知产生了甚么事。章华台上的金光冲进殿中的刹时,他看到了埋没在房梁上的红色鸡仔。
仲夏之月,祭奠神明,乃是豫章皇室的传统。传闻每一任的帝王,都是神明选中的人,因此在太子不决的时候,仲夏祭奠尤其昌大。
“哈……”有人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常母妃,我今后,能不能常常来用饭?”阿木用小胖手扒着桌子,怯怯地看着常娥。朝阳宫的宫人并没有苛待他,但也没甚么好神采,仿佛服侍他是件苦差事。面对着那一群冷冰冰的宫人,让他感到惊骇,不能好好用饭。
眼皮越来越沉,辰子戚实在撑不住了,趴到蒲团上,看看手中的樱桃。国师让含在口中不准吃,但睡熟了保不齐就给吞了。这么大的樱桃,咽下去必定要呛死。想了想,就把樱桃夹在高低两片唇瓣之间,闭上眼睡去。
章华殿中摆了十二架孔雀烛台。烛台由黄铜打造,每一架有三十六盏灯碗,如扇子一样次第展开。十二架烛台现在点满,将全部章华殿映得仿佛白天。
得了常娥的首肯,阿木欢畅得不得了,从这天起,每天中午都跟着辰子戚回清云宫混饭吃。黑蛋偶尔也会跟着来,只是一向话很少,也没见程婕妤派人来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