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惕问道:“这水道是……”
公孙歂愈说愈努力,两眼冒着绿光,瞧得史惕头皮直发麻。
“嗯,还要将下城梯尽皆毁了,看匈奴人如何从两丈高的城头往下跳。”
公孙歂满脸阴笑道:“只需守好门洞,不让他们从外边挖通便好。我们在城中有近三万马队,两万余步兵,另有那么些汉民和仆从,匈奴人翻墙头入城,一次能冲出去多少?”
此时的武威城中,除了八千胡骑和两万中垒轻骑,另有两万余步兵,万余汉人监工及十万仆从。
从居延海到河西走廊的西侧入口,虽不敷千里,五万匈奴铁骑却足足用了大半个月方才到达,右贤王几乎活活憋屈死。
少了虎贲马队的管束,右贤王又执意进兵,五万匈奴骑射只得日夜兼程,仅用了短短两日,便已奔驰近千里,模糊可见兴建中的武威城。
“原是条溪流,源自北边百余里外的潴野泽,为了便利运送潴野泽南岸开采出的料姜石,方才特地将之拓宽,使之能行大筏,岂料竟是替匈奴人省却很多工夫。”
“你再算算,还需再守几日?”
蒲月下旬时,安夷将军公孙歂便接到太子刘彻的密信,要他在武威城中死守到七月。
右贤王天然不晓得,虎贲卫此番出征,刘彻已让他们全数换装成最新式马队设备,复合弓,高桥马鞍,马镫,马掌。这套现下唯有虎贲卫和羽林卫得以设备的马队利器,正如那低垂的虎贲旗号般,首度现世,伴随虎贲卫交战疆场。
史惕瞧得目瞪口呆,讶异道:“依着你的意义,这城头不守了?”
正如公孙歂所料,五万匈奴骑射足足用了三日,才将城东和城北一箭之地外的沟壑填平小半,将将够万余骑射展开步地。
“也不必过于担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体例还是有的。”
右贤王虽也生出几用心悸,但昔年的惨败已大大重创了他在族中的威望,若此番再无功而返,他不但会成为全部匈奴的笑柄,怕是连右贤王的位置都难以保住。
正因如此,八千虎贲马队端是追不上,打不死,赶不走,闹得五万匈奴骑射时候不得安生,大半个月来几近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史惕站在墙头迷惑道:“你说那右贤王是不是疯了,没有仆从帮助,光凭五万骑射如何攻城?”
公孙歂接到虎贲校尉的鹞鹰传讯,晓得右贤王即将兵临城下,早已做好了死守的筹办。
或许,他们并未重视到那些拳头大的小坑吧。
“……”
城外的水道旁挤满了匈奴马队,将从水道上游逆流漂来的很多巨木拖登陆来。
右贤王怕是没推测,大汉会这般残暴狠戾,不吝将全部河西走廊的各族牧民血洗殆尽,他不成能再如过往般,临时掳到仆从帮助攻城的,若想将武威城外的沟壑尽皆填平,只怕会将他麾下的五万骑射累个半死。
从某种意义来讲,武威城现在算是座孤城……兵多粮足的孤城。
果如公孙歂所料,匈奴人用了短短两日,连续在城北建成了十座三丈高台,不竭往城里射箭,很多还是裹着油麻的火箭。
对于擅使弓箭的匈奴骑射而言,居高临下向城内射箭,必然能把汉军将士压抑得死死的。城外的匈奴人没了管束,持续往城墙脚下垒斜坡,马术纯熟的匈奴马队冲上城头的确是轻而易举的事。
公孙歂倒是不太严峻,毫不忌讳的欣喜道:“你可别忘了,我公孙家本也是出自匈奴,应对匈奴人的老招式,还是晓得些的。”
自那日起,他便不竭派出标兵游骑进入河西走廊刺探匈奴右贤王的意向,直到六月初,他终究收到虎贲校尉马屿传来的切当动静,右贤王已从居延海挥师南下,却未带任何仆从,唯有麾下的五万匈奴骑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