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里路啊!
说实话,此等景象是刘彻并未预感的,且颇不乐见。
在寺人的带路下,巽加王储普林达卡与随行译者行走在幽长盘曲的宫中廊道,见得沿路那些目不斜视的剽悍郎卫,想到入宫时遭到搜身,便连常日用来割肉而啖的小匕都城被扣下,他的面色颇是沉郁,却也只能强忍着不敢发作。
事关两国盟约,悠关二十万巽加将士的性命,此等军国大事,焉能儿戏?
尤是国弱而不处卑,企图捋强汉虎须者,势需求支出代价的。
中原百姓自古就是这般浑丰富在的,凡是有些财帛,就想着给后代吃好穿好,最好还能留下些产业,当作传家宝甚么的。
光靠鸦片贸易还不可,毕竟鸦片贸易赚取的暴利皆为汉军及朝廷所得,汉商没法从中赢利,在对巽加乃至身毒诸国的互市中,汉商的赢利愈多,他们才会愈发热中于投入本钱,从而促进大汉官方海运业的兴旺生长。
初度闻得此等景象的汉人,多是震惊奇常的。
幸亏巽加的贱民非常便宜,且汉廷为鼓励汉商“入口”外族仆从,不但频频调降相干的税赋,更采取了所谓的“入口退税”,导致汉商纷繁投入仆从贸易,直接导致两国间的贸易失衡,若非汉廷通过贩售福寿膏从巽加贵族手中赚取惊天暴利,大汉对巽加怕是会呈现高额贸易逆差。
他却不晓得,大汉天子确是眦睚必报的脾气,向来不喜好亏损的,老虎屁股都摸不得,况乎真龙天子?
饶是大夏和西域诸国皆构筑有商道,大汉境内的沥青大道更是平坦宽广,然巽加使团毕竟不是军中的精锐骑队,除却诸多使臣和侍从,尚带了很多满载财贿的车驾,不到两月风景便能到达长安,普林达卡真是拚了命赶路的。
坑人者,人恒坑之,就是这么个事理。
不管是甚么启事,任何对大汉有贸易逆差的国度,就是在互市中占了汉人便宜,就是耍地痞!
长此以往,若呈现团体贸易逆差像话么?
铁血尚武的汉人实在难以了解,吠舍种群高达七八百万众,且吠舍男人多数曾被征调参军,有道是从戎吃粮,吃粮从戎,吠舍兵士连肚子都吃不饱,为何不见叛变造反?
诶,最无法的是,巽加王朝的国土也是物产敷裕,不似北地蛮夷那般缺盐少糖,汉商能贩运到巽加且获得暴利的货色品项实是未几的。
曾有西域某国的王子,未获大行府批允,意欲私带望远镜和西域山川图志出境,被敦煌边军查获后,硬是被押送回长安,在中尉府的监狱里足足蹲了大半年,直至通过了所谓的思惟改革,才得以出狱返国。
此番普林达卡为大汉天子献上的厚礼价愈十万金,且是不算在今岁的“岁赠”之列,可不是为了换来与个半大少年闲扯的机遇,巽加当然有错在先,然若说背弃密约也未免太重,普林达卡觉着已向汉廷揭示了最大的诚意,汉廷若还是不依不饶,大汉天子的宇量也未免过分狭小了。
刘彻记得貌似另有个叫甚么腾飞的玩意,是个宋吹?
巽加胆敢在挞伐百乘之时违背密约,累得大汉骑军凭白多增伤亡,那必是要好生给个交代,做好大出血的筹办。
这货真真是小我才,估摸让他穿到汉初,真能跪着把匈奴大单于的靴子都舔穿了的。
将认贼作父的赵家天子们都吹出花来了,个个是忍辱负重,不忍百姓蒙受战祸的贤君圣主。
要晓得,汉军精锐骑营的将士“日进酒二斤,肉二斤”,倒非是每天大酒大肉,战时更不能随便喝酒,然其炊事大抵是如此规制的,若因前提所限有所不敷者,今后会补助呼应赀财,且近似秩俸的军饷和各种赏金还是另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