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莲,给十七别用这俗气的茶盏,待我取了那宜兴海棠盏给她用。”温亭羽忙不迭的回身,飞奔而去。雪莲愣住了,倒茶的行动有些难堪和迟滞。
哥舒寒把笔扔在桌几上,闷声道:“左车,十七呢?”
明月夜微微一笑,悄悄排闼而入。屋内燃着迦南香,一线云白,正扶摇而上。
正在西凉王府,措置公事的哥舒寒,恰在此时,俄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受。他的手腕一沉,手中的羊毫一歪,竟然心烦意乱的写错了笔划。
“十七,你返来了。”温亭羽迎上明月夜,接过她手中的礼盒,又拉着她的手径直走向茶几。
“一言为定。”明月夜背对着温亭羽,对着雪莲挤了挤眼睛,后者带泪而笑。
温亭羽和雪莲被明月夜眸中的冷寒,惊愣住,二人面面相觑,竟然无言以对。
“姐姐来了……”雪莲笑着拿起了紫沙壶,冲刷着几只茶盏,行动谙练而美好:“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方才煮好的金边玫瑰普洱茶,恰好到了第二泡,恰是色彩与味道最妙之时,请姐姐尝尝吧。”
雪莲脸一红,还未答话,却被温亭羽不客气的抢白道:“雪莲可不如十七聪明,我教起来实在吃力,不说也罢。”
“对啊,那还跟你示甚么弱。”雪莲撇了撇嘴:“并且,她必然感觉本身身后有背景,才气如此理直气壮。不会有哥舒寒给她撑腰吧,姐姐。大常的男人,三妻四妾的可多得是。”
明月夜不动声色,她悄悄按住雪莲的手腕,表示她持续,口中温然道:“我看这个就挺好。兄长总这般孩子气,不要理他吧。”
“前面的事情,我约莫都晓得。在我和哥舒寒大婚之日,俄然有了她尚在人间的动静。只是,究竟是谁给了他这份谍报?他又如何找到了她,救出了她。这现在还是个谜。他没说过,我也不便问。但我很必定,夜斩汐并不知情。”明月夜淡淡道。
雪莲感激的笑望着明月夜,细心的为她续上新茶。
“你还美意义说,门生学不好,还不是教员不敷用心。”明月夜不吝刻薄道:“算了,算了。既然你教不好,我便找了宫中的名师来教雪莲。好好羞羞你的脸面。”
“姐姐给的,都是最好的。亭羽哥哥总舍不得呢。”雪莲接过茶叶,笑吟吟道。
但他已经顾不得书画,扔动手中的羊毫,疾步便迎上去。那一线香气,也被他惊得东倒西歪,终究散了宁心静气的笃定。
“这倒是好东西,我喜好得紧。”温亭羽翻开礼盒,抚摩着那一对并蒂莲花,的确爱不释手。
自从温亭羽晋升为刑部侍郎,燕皇黎珏便赏了他新的府邸。
“这个女人诡异得很。”温亭羽微微蹙眉:“曾艳绝大常的月影仙子裴绰约,明面上是一家医馆的老板娘,实则裴门的四大杀手之一,善于双剑与蛊毒之术,她手中的血债与仇家,一点儿很多。”
雪莲终归愣了一下。她将温亭羽扔在一边的羊毫拾起来,谨慎的挂好放入笔架,才追到他们两人身后。不易发觉的,她吵嘴清楚的眼眸中,透暴露半分淡淡的哀婉与无法。
目睹雪莲低垂下眼眸,银牙咬住嘴唇,一副受伤的神情。明月夜忍不住伸手拾起果盘中的橘子,直接掷向温亭羽。后者的额角被击中,不由惊声痛呼。
他站在楠木书几前,正挽着袖子,擎着一只竹刻花鸟纹羊毫,在洒金笺上描刻画画,眼神专注而当真。
温亭羽在宅子里,遣人种满了翠竹与石斛兰,并为府邸赐名为,听澜轩。这宅院的一草一木,一角一隅,都同他为其取的名字普通,高雅安好,神韵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