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裴绰约真的与裴门余孽有关,那放在我眼皮底下,可比藏在暗处好多了。”明月夜唇角一扬,嘲笑道:“恐怕哥舒寒是只缘身在此山中,才会不识庐山真脸孔。我会汇集充足的证据,证明我的判定。但愿我错了,但愿裴绰约只是个浅显的妇人……”
屋中,温亭羽穿了一身月蓝色轻缎长袍,内衬牙白的绸衫。长长的发束在头顶,罩了一顶暗黑织金线的网冠。映托出面如冠玉,朗目星眸,唇红齿白的少年如玉,温朗俊美。
明月夜思忖了半晌,苦笑道:“恐怕不会。”
“胡说,我就不会。”温亭羽伸出颀长手指,戳了下雪莲的额角:“你一个小丫头,懂甚么?”
自从温亭羽晋升为刑部侍郎,燕皇黎珏便赏了他新的府邸。
“那感谢兄长了,这茶盏我便收了带归去。留在你这里,我也用不上。”明月夜微微一笑,从温亭羽手中接过茶盏。
温亭羽在宅子里,遣人种满了翠竹与石斛兰,并为府邸赐名为,听澜轩。这宅院的一草一木,一角一隅,都同他为其取的名字普通,高雅安好,神韵悠长。
正在西凉王府,措置公事的哥舒寒,恰在此时,俄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受。他的手腕一沉,手中的羊毫一歪,竟然心烦意乱的写错了笔划。
“姐姐来了……”雪莲笑着拿起了紫沙壶,冲刷着几只茶盏,行动谙练而美好:“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方才煮好的金边玫瑰普洱茶,恰好到了第二泡,恰是色彩与味道最妙之时,请姐姐尝尝吧。”
但他已经顾不得书画,扔动手中的羊毫,疾步便迎上去。那一线香气,也被他惊得东倒西歪,终究散了宁心静气的笃定。
温亭羽挠挠头,浑厚的笑了:“随你吧。十七说如何,便如何。”
他站在楠木书几前,正挽着袖子,擎着一只竹刻花鸟纹羊毫,在洒金笺上描刻画画,眼神专注而当真。
明月夜屏退了想要禀报的大管家,本身提着从汴京,为温亭羽带回的清茶礼盒与一方笔洗,悄悄走进他的书房。
这一日,明月夜悄悄来到了听澜轩。巧的很,温亭羽这几日正因为受了风寒,乞假在家中疗养。
雪莲脸一红,还未答话,却被温亭羽不客气的抢白道:“雪莲可不如十七聪明,我教起来实在吃力,不说也罢。”
明月夜举起茶盏,小口的啜饮了一下,赏识道:“雪莲的茶艺工夫,倒深得兄长真传。我便没有耐烦,学这些。”
温亭羽闻声门响,昂首一望,只见门前站了一名红衣才子,唇边染着含笑安然,恰是本身朝思暮想的人。贰心神一动,手腕一沉,笔尖上的余墨滴下,衬着了一团花晕。
“一言为定。”明月夜背对着温亭羽,对着雪莲挤了挤眼睛,后者带泪而笑。
“对了,亭羽哥哥,关于裴绰约,你查到了甚么?”明月夜抬高声音道。
“这个女人诡异得很。”温亭羽微微蹙眉:“曾艳绝大常的月影仙子裴绰约,明面上是一家医馆的老板娘,实则裴门的四大杀手之一,善于双剑与蛊毒之术,她手中的血债与仇家,一点儿很多。”
“本来,她也擅毒。看不出来……”明月夜眼眸微凛,心中暗有不悦。哥舒寒到底坦白了她多少事情呢。
“前面的事情,我约莫都晓得。在我和哥舒寒大婚之日,俄然有了她尚在人间的动静。只是,究竟是谁给了他这份谍报?他又如何找到了她,救出了她。这现在还是个谜。他没说过,我也不便问。但我很必定,夜斩汐并不知情。”明月夜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