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还就不给了。”蕙娘心中再动,她同权季青开了一句打趣,“想吃就过来我院子里,同你二哥多靠近靠近,免得他一天到头都是扶脉,也无聊得很!我这里别的没有,好吃的点心倒多得很,平时舍不得拿给你二哥吃,有客人来,才舍得拿出来。你二哥托赖你的面子,也能多享些口福。”
权季青不由发笑,他冲轩内一个丫环招了招手,拿着一钟茶来,在本技艺上转来转去的,却并不喝。“二嫂口齿矫捷,真是比二哥机警很多了……不过嘛,我这小我务实得很——二哥平时又不大在家里住,我来了也是扑空,还是要个方剂,想吃了随时就能做,岂不是好?”
“往年都是林氏执壶,我捧杯子,本年多了一个捧杯的,如何都要敬您一杯。”权夫人很对峙,太夫人也只好吃了一杯酒,权夫人就命恰好也出去敬酒的权季青,“代我给两位婶子、姐姐mm们都敬一杯。”
蕙娘忙道,“大女人让二女人用心听戏……这一段‘雨香云片,才到梦儿边’,一唱三叹,头腹尾俱全,归韵洁净——确切唱得好。”
两小我一头吃一头说,倒是说得很投机,一时吃过了,大少夫人走去陪四夫人说话,蕙娘站在本地游目四顾,她想找雨娘说几句话——刚才下了小女人的面子,甭管权瑞雨是不是自找的,可就看在太夫人、夫人对她的宠嬖上,她也得给个甜枣,哄哄小女人。
看得出来,权夫人有点惊奇,可对她的惊奇,蕙娘公开里是不屑一顾的:不就是摆布权仲白吗?活像这竟是桩难事似的……那也就是两句话的事!
“倒也不好如许说。”权季青叹了口气,“谁让宫里局势,变得太快……”
“明晚再来吧。”大少夫人笑了。“你哥哥今晚也有事,一会就出去了。”
对于戏曲诗词,权朱紫家的态度是很奥妙的。男人汉大丈夫,那都是有端庄事要做的,常日里沉湎于斑斓文章里,当然也是桩清雅的事,可过分沉迷,那就有无行文人的怀疑了。女眷们呢,不能不懂,也不能太懂,不懂则俗,太懂则浮,雨娘这问得,蕙娘如何答都是错,屋内氛围本来有少量难堪,被四夫人这一席话才打过圆场。
这个小妮子,拿了立雪院的东西,得了机遇,还是要挑着她出头,真和文娘一样,是巴不得见她出乖露丑了。蕙娘啼笑皆非,一推三六五,“那都是祖父有事待客、无事消闲时用的。我除了节庆,也很少听戏。”
“你大嫂也累。”权夫人悄悄地叹了口气,“家里事多,她一小我又要管家,又要管她的小家,恐怕就是如许,才……”
大少夫人笑得更镇静了,“嗳,甚么掌舵不掌舵的,我也是勉强支应!”
世人温馨下来,等小唱们唱完了一段,权夫人拎着酒壶站起家来,大少夫人和蕙娘忙一左一右,一个执壶一个捧杯,世人都避席而起,老太太笑道,“好了,一家人,那么客气做甚么?你还是坐吧。”
一桌人都笑了,唯独大姑奶奶瑞云责怪地瞪了mm一眼,蕙娘也微微地笑,“我和她不一样,她身份高贵,这些事是必然要学的,我学的东西,可俗了呢,不配拿来讲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