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蚬木板严丝合缝,从空中向下归并成一个倒锥,它找不到脱身之处。
咚咚!
就在此时,撞击声疾风骤雨般响起,如鴷鸟啄木。
“神仙爷爷这回前来,定是有了降妖之法。”
李长安点点头,如有所思。
沈家娃子福缘深厚被天剑门收去,瞧不起故地村夫也就罢了,怎的还对他各式刁难,凭何拿全村人道命当儿戏!
出联星村后,众村民只见李长安与赤豹寻到了两棵蚬木,李长安手起刀出,坚固如铁的树身豆腐似的被直接堵截,众村民顿时喝彩不已,虽不明,但觉厉。
坑中的人手如虫子般一缩,一弹,向坑外跳去。
“这东西会地遁,金石土中皆可随便穿行,虽晓得了它待的处所,但若脱手的话,它八成能逃脱。”赤豹仙风道骨地捋着胡子,只不过表面有些鄙陋。
现在,那只手正在一下一下捶打着蚬木板。
公输平又在四壁搜索,四壁上刻绘的妖兽数以千计,他专找红毛的,小半刻钟,便见到一头红毛豹子,跟李狗剩三娃儿所说的很相像,便伸脱手指:“是它,应当没错。”
脚步声又靠近了,沈羽进门走到公输平身边,又拿那天剑门弟子拿出来过的画册让公输平指认:“能够肯定是这个?”
沈羽身边的黎伦道:“沈师兄醉心修行,仿佛还没精研遁法吧?若得了这只地握,便能省去很多工夫了。”
地握挣扎的力量极大,身子一弯,那女人一样的手抓向李长安脚腕,血口中收回怨毒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吱吱声,李长安脚下一加力,地握尖叫一声,五指一松,软倒下去。
但脖子上的青筋就像蛇一样爆出,他憋了好久的一团火从胸中腾地冒起。
……………………
李长安点点头:“带我去。”
门前水缸常满的赵孀妇靠到赤豹身边,拉着老道的手臂,胸脯成心偶然在他身上蹭着:“道爷工夫当真的好,又好行侠仗义,当真走路都带风呢,不过另有一件事……”
“成何体统!”沈羽神采一沉,“去务妖司指认妖兽后,速速分开天剑门!”遂拂袖而去。
黎伦俄然道:“地握还在联星村中,恐被别人夺去,事不宜迟,沈师兄,马上便解缆吧。”
“应当没错?”沈羽直直盯着公输平的眼睛,“若你一句应当,引得我白跑一趟,那又如何?”
赤豹忽的奥秘道:“你暂莫脱手,先交给我来办。”
公输平看着四壁阴沉可怖的妖兽,内心一万个不承诺,也只能老诚恳实说好。
但此时,李长安已跃入坑中,一脚将它踩在坑壁上。
院墙头坐着的李狗剩收回尖叫:“手!是那只手!”
赤豹一把接过,众村民见状,欢声震天,闹得村里民气惶惑的妖怪终究被撤除了一个。
他咬牙低眉吸气:“那小老儿便伸出脖子,让你斩了!”说完,对这几个神仙的害怕也被一股气顶了下去,他瞋目瞪着沈羽。
沈羽面沉如水。
“还在。”赤豹点点头,“方才有人说它傍晚时就出来偷吃了半头猪,现在多数入眠了。”
公输平张了张嘴,叹了一声,将花脚毛驴牵回门前拴好。
那白影恰是一只手,手臂白净,手腕到指尖的线条苗条而美好,就像一个女人的手,那只手紧握着拳头,
“掌为口,臂为肠。”李长安此时见到地握的模样,才晓得《神洲述异志》里简朴的两句描述到了真亲目睹到时如此倒人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