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顾风叶澜已将他视为破了气海四境的前辈高人,顾风连说不敢,叶澜面色略微僵了僵,按下将要起家的顾风的肩膀,“既然前辈给的,那就接着。”
王冲大喜道:“本来客长也懂酒。”
“是隐士眼拙了。”隐士定定看了他一会,叹了一声,忽的又对着李长安面前的酒坛子嗅了嗅,“咦,有酒?还是好酒。”
隐士问:“道友的酒有没驰名字?”
那老道见司马承舟说得有些过分,板着脸对司马承舟喝道:“不得无礼!”
他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却仙气飘飘,直把王冲看得一愣一愣的。
按他之前在淮安城里偶尔间闻声青玄门的顾风叶澜所说,来断龙湖边的撤除青玄门外,便还剩炼心宗、横山宗、鸦云观,那么剩下这三人,便该是鸦云观的了。
隐士赞道:“道友这酒了不得,赤玉是金石之物也能入酒?最可贵是药材寒热相济,好,好,好!”
“还敢顶撞!”呼延博一瞪眼,又偷偷使了招束音成线,低低道:“酒之一物最能乱心,他们横山宗可不管这些。”
隐士从木箧里摸出一尊铜爵,略微凝神,却放了归去,再摸出一个碧玉盏,又放了归去。
那隐士分开的位置正放着几味药材,一段拇指粗细的雪参、一枚龙眼大小乌黑如石的鹿顶风,半玉瓶的羯布罗香。
“王掌柜?”李长安走到他身后,问了一声。
他喊了一句:“王掌柜,只怕这会儿不太会有客人来了。”
隐士睁大眼睛看着王冲,心说,驱物之术用得如此圆融自如也就罢了,为何竟看不出此人用了道法?
“大承版图以内,道法受龙气压抑,但他驱物之时,竟谈笑自如……”
后又拿出古藤杯、犀角杯、紫砂杯、竹筒……
春秋壤是人间难寻的灵土,别称“神仙垢”,神仙是无垢之体,又怎会像凡人那样产生汗垢,这别称的来源已不成考,却也能彰显春秋壤的贵重。
司马云虽是横山宗之人,他的道侣慕冰兰倒是炼心宗的,但在司马承舟两岁时,这对道侣不知闹了甚么别扭,慕冰兰闭门十年都没见司马云一面,这才形成了现在的局面。
王冲不知隐士看不见李长安,心中悄悄腹诽,这老农提及酒来头头是道,如何三杯就醉了?
隐士闻言神采微变,人体天生地成,七窍暗合天数,不成随便窜改,除非是道家神通才有能够变出所谓的“两个嘴巴四只眼”,他问道:“道友说的但是‘胎化易形’之术?”
叶澜听出他要分开,忙道:“前辈,不成!”
“客人但是有些醉了?”王冲谨慎问道:“热菜一会便好,只是筹办仓猝,只要鲜鱼、野菜和面食……”
顾风叶澜并未动那壶酒,固然王冲一端上酒壶,他们就已通过酒香晓得这是对修为有助益的灵酒,普通来讲灵酒比灵丹更可贵,但他们之以是未动,是因为隐士还未动。
他闭目不语,很久才长长出了口气,却并未斟第四杯,只叹道:“好酒,这三杯酒让我斯须间历得寒暑之变,再饮一杯就是过犹不及。”
“可本来就是两瓣。”司马承舟偷偷嘀咕。
李长安悄悄称奇,人间竟有如此痴于酒道之人,他会如何喝这杯酒?
王冲张口便筹办说“鹿骨白参酒”,一旁李长安却道:“王掌柜酿的酒就叫煮雪吧,方才我喝酒时,仿若见到了洪炉一片雪,雪里一炉红,想来这名字比鹿骨白参酒要更贴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