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若怀真人一怔,不解看着狱泷,这么等闲就把国之重器交出,真是值得帮手的明君么?
黑夜倏忽而至,于承一仍未睁眼。
“国器择主,岂是你说借就借的?你若强夺,只会受国器反噬,届时,八方龙气都会来弹压你,纵使你剑道修为已臻造化,也不能以一己之力抵挡天威。”
俄然,他身子一动。
于承一瞥了他一眼,叹道:“你已无向道之心。”
电相击,雷相争,彼苍裂缝!
若怀真人一边说着,心念急转,揣摩于承一的目标。
很久很久,他就这么站了数个时候。
龙气涌动,瞬息间,天上便凝集起大片玄黄色云层!
“好,那我借你又何妨。”
但求道者不惧存亡,自要迎难而上。
于承一微微一笑:“老夫生来爱剑,修行也就是为了观尽天下名剑,现在修为晋入瓶颈,也好久没见过一柄好剑了。当初元帝铸七缺剑时我在外洋云游,没能借剑一观,本日就要借七缺剑,尝尝人仙之隔有多难破。”
后者也要历劫,比之前者,更多了一分主动,也更困难。
静半夜,悟剑意,尚未胜利。
若怀真人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眼神变幻莫测。
方才若怀真人说出“你如何敢”那句话,便是他本身不敢。不敢与天相争,明显比起于承一来,他已无向道之心。
赶紧正色,对于承一道:“大道有千万种,你的道是要成绩仙身,我的道,倒是要使凌霄道宫道统传承亘古不灭。我若帮手狱王介入天下,凌霄道宫香火遍及天下,到时,我的香火神位受无数弟子参拜,就算我该时已经身故,却能借香火愿力凝集一点真灵,成绩圣位,这就是我的向道之心!”
成仙有两条路,一是度过掌劫使每过一万二七百千年就降下的大劫,二是以无上修为与天相争。
于承一盘膝坐下,悄悄打量动手中的七缺剑。
他那里晓得二人之间对话的含义。
李长安远远看着,心中一惊,一个神墟境的大修行人,如何会三言两语就摆荡了道心?奇特,真是奇特。若他道心本来脆弱也就罢了,但能度过神墟通途,无不是惊才绝艳之辈,千万人中无一人,道心用铁打铜铸都不敷以描述。
若怀真人刚要说话,马车边却传来一道声音。
于承一执剑而立,闭上双目,似在参悟着甚么。
因为再往上,便是人、仙之隔。
“既无向道之心,我又为何修行?不如不修了吧……不对!”若怀真人一咬舌尖,复苏过来,心中一紧,刚才几乎被心魔入侵。
狱泷走下车,扶着腰间吊挂的七缺剑,问于承一道:“你借剑何用?”
一转眼,天光就暗淡下来。
这番话实在不是说给于承一听,而是说给他本身听,安定道心的。
蓦地间。
于承一并没有趁人之危,反而施施然等着若怀真人规复。
神墟三境,修至造化境就是夺天之运,千百年来,都没人能再进一步。
待问出这句话后,若怀真人又神采一白。
一时候,轻风吹来,只觉元神仿佛都在缓缓崩溃,心神恍忽,修为境地立即就要跌落。
俄然间,一个动机不成遏止地涌上心头:“你莫非要……”
一旦要勘破这层境地,只要两种能够,死,便是完整灰飞烟灭,连兵解重生的机遇都没有,生,便是长生久视。
““哦?这般干脆利落,倒有几分王者风采。”于承一道,“不过你情愿借我七缺剑,还是因为在此地我乃最强之人。这世上大多事理,提及来不过强弱二字,你看这天,我若比他强,我便能成绩仙身,我若比他若,那我就身故道消,如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