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鸦拿起刀,看了两眼,轻视地说,不是在哪儿砍了只猫狗吧?
那是夏秋之交,衣服穿得不算厚,我这一刀下去,黏稠而腥甜的鲜血哗的一下就出来了,那人直接就往前扑倒了。我吓得不轻,愣了一会儿,撒腿就跑。
我闻声梁以衷在背后咕咚的咽了一口口水,然后捅了捅我,说,那我们就走吧,去找投名状。
黑鸦的身材并不高,但是也比十二岁的我要高出将近一个头。他居高临下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我们两个大笑,说就这么高的两个小娃娃,也要来当孟老迈的小弟,当我们家是收褴褛的么,甚么都要?哟,还背着个书包,这么晚了还不滚回家,别等着教员明天叫家长啊哈哈哈哈……
十二岁的我,仿佛天不怕地不怕似的。
看来这插手聚义帮的事情,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办成的。
梁以衷吓得躲到我身后,我现在是他大哥,我不能怂。以是我壮着胆量走上去,问他孟老迈还收不收小弟。
我被他抢白到说不出话来,吭哧了好一会儿,做出了一件连本身都感觉有点脑抽的行动,我把书包给拉开了,然后从内里取出了菜刀……
我刹时有点懵逼,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我只是俄然感觉饿了罢了。
梁以衷也懵了,愣了半天,我俩把刀给落下了。
梁以衷不放心,躲在我背后怯生生地问,那能每天吃上猪头肉么?
我问,投名状是甚么?
我们埋伏在离matchstick大抵几里地的一处略微僻静一点的小树林里,学着电视里打家劫舍的绿林豪杰的模样,把刀从书包里拿出来,藏在背后,等着行人颠末。
又等了一会儿,过来的是一个身材魁伟的男人,梁以衷冲要出去,也被我给拉住了。我估计了一下对方的气力,感觉就凭我们两个,即便带刀也干不过他。
黑鸦说,当然算。
我和梁以衷从matchstick出来,乘着夜色,去找我们的“投名状”。当时候年纪小,内心并没有一个完整的是非观,一心只想着投名状的事,底子健忘了去考虑本身伤害到一个无辜的人是否精确。
黑鸦和围在他身边的世人都吓了一跳,没想到我书包里背着的是大菜刀。梁以衷一脸崇拜地看着我,厥后我才想起来或许阿谁时候,他觉得我拿刀出来是要砍人了。
十二岁的我,背着我的菜刀,义无反顾地从matchstick走了出去,为了猪头肉和红烧肉香辣鸡啤酒鸭水煮鱼,开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而很多年后回想起这一天的时候,我感觉好笑,同时又感觉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