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矶心中有些不甘,如果连问都敢不问,她石矶还如何求道,玄都在旁,她倒不怕老子摁死她,石矶一咬牙,躬身一礼道:“圣者大人,小道受困于风灾之厄,难以得脱,还望圣者指导一二。”
“贫道与小友的缘分极浅,你可懂?”老子的声音极其平淡,如无滋有趣的白开水普通淡而有趣,亦无情面。
老子一笑:“我们边走边说。”
鸿运齐天的少年却咧着嘴八颗白牙全露乐颠颠的在石矶面前显摆:“石矶姐姐,我不结巴了,我不结巴了!”
老子视线微启淡淡的看了石矶一眼,仅此一眼便令石矶满身凉透,老子也不言语,伸手拿出一把金纹绿面的宝扇对着石矶连扇三扇。
老子道:“存亡循环天然有序,何人该生,何人该死,何时生,何时死,大家有大家的命数,为将死之人续命,便是逆天改命,扰乱循环,其罪大哉。”
石矶更加心寒,太上无情,超出于众生之上,老子看似对她客气,实在她在老子眼里还是一只微不敷道的蝼蚁,四年来从未变过,蝼蚁纤细的志愿与豪情他底子不在乎。
老子道:“天心为公,天道持平,如许的逆天之物天然会受天道制约,不但发展不易,数量也极其有限,并且灵根之主如果私行动人延寿,自要接受莫大因果。”
石矶点头,缘分极浅就是无缘。
玄都一听,神采变了,他既惶恐又悔怨的说道:“竟然能延寿三百岁?这么贵重的茶就被我如许喝了,太……太华侈了,太华侈了,早晓得我就不喝了。”
石矶口舌有些发干,她仿佛糊里胡涂改了三性命数。
老子淡淡一笑:“小友却与‘都’有些尘缘,一起走来,‘都’受小友照顾很多,此中牵涉颇多,这是‘都’入道前的最后一段尘缘,‘都’现在已入道,拜在贫道门下为玄都,都的统统尘缘自应斩断,你可明白?”
石矶却被他逗乐了,石矶笑道:“茶不就是给人喝的,石矶姐姐都喝了好多年了,照你这么说,岂不是姐姐喝的茶都华侈了。”
老子悄悄点了点头,道:“你已入道,想喝就喝吧。”
玄都笑着伸脱手,又讪讪缩了归去,少年转头看向本身教员,他想喝石矶姐姐煮的茶已经好久了,一向却没喝,因为教员没喝。
少年呆呆看着石矶消逝的天空冷静堕泪,少年泪水中流淌着这四年产生的点点滴滴,照顾了他四年的石矶姐姐被大风吹走了,斩尘缘,斩得他好痛。
“圣者……”
“教员,石矶没事吧?”少年声音沙哑,姐姐被斩去了,疼痛过后,他长大了很多。
老子却开口了:“玄都,这茶,石矶可饮,我可饮,现在你也能够饮,唯有凡人凡兽不成饮。”
老子心疼的摸摸少年的头,感喟一声,道:“没事,她要的,为师给她了,是福是祸,再与你无关。”
“不……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义,只是这茶是能够拯救的……”玄都急得直挠头,他一边感觉如许的好茶应当用来救人才是,可另一边又感觉茶是石矶姐姐的,她要如何喝那都没错。
少年点头,扶老子上牛,他牵着老牛,下了大河,大水滚滚,恶浪滚滚,他们却如履高山踏浪而行。
“不必多言,去吧。”
“忽~忽~忽~”
玄都眼睛一亮,亟不成待的从石矶手上接过茶碗,然后又深吸几口气压下心中的躁动学着石矶昔日品茶的模样一口一口慢饮细品起来,这一盏茶他足足喝了一刻钟,方才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