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此时浑浑噩噩,意欲唤紫鹃雪雁,却一个都不见,只得随了来人上船,及至进府,还是从角门之处出来了,见了世人穿红着绿,心下不喜;及至见过贾母,忙又问道:“外祖母,我哥哥现在那边?”贾母笑道:“你哥哥正在你二舅母处,一会便至。”黛玉闻言心下稍安,谁知过未几时,竟见宝玉出去,贾母便向他笑道:“你mm方才还在寻你,现在才来。”
黛玉听得这话,乃竭力扎挣着起来,往外拉住一个婆子问道:“三女人又要去那边?”那婆子忙不迭夺手道:“三女人要往外和亲去了,说是这辈子都回不来了!我们二爷也要去送三女人,林女人不去送送么?”一面另一个婆子却又过来斥道:“你昏头了,林女人病得这们等的,那边能去送三女人?若林女人身子好一些,只怕就是叫林女人和亲去了也不成知的!”一面推搡着阿谁婆子去了。
却说前番林海过世,冯岚等人少不得也要前来祭拜一番;薛蜨在京中闻得,也同今上禀报了一声,起家往扬州而来。今上亦下一道旨意,言说因瑧玉已着今上以为义子,是以不成再丁忧二十七个月,乃令其守制三月,届时回京,林海所领之职,便临时交与他手,待回京之时再行寻人代替;又发一封密信,教瑧玉不必焦急,待其间事了,再行解缆,有甚么事情皆待返来再说,又令其有事皆同冯岚商讨。瑧玉见今上如此,便知他已猜到林海同本身说知出身之事,是以接旨谢恩,安闲扬州措置事件,不在话下。
那厢冯岚亦接到今上暗旨,道是教他留于扬州,以代替林海筹办粮草等事;心下却有些不安,不知今上为何蓦地对他委以重担,是以那日便寻机往瑧玉这边来,向他道:“我前日接了今上旨意,教我在此驻守,筹办粮草武备,但是要兵戈了么?”瑧玉沉吟了一回,道:“依我所见,这仗是迟早要打的;现在各处皆在未雨绸缪,以备战时之需。只是现在天下方定,恐民气涣散,是以并不敢张扬出去罢了。”
黛玉此时心境大乱,却冥冥中感觉本该如此,乃自疑道:“难不成我前时所历才是在梦中么?我自来这里,不管问甚么人,都说我哥哥便是宝玉;只是我明显记得我是有个哥哥的;他现在却在那边?”如是想了一回,不觉却又至一间房舍当中,宝玉躺在床上,贾母搂着他连声哄劝,道:“林家的人都死绝了,再没有人来接你林mm的。”黛玉闻言直气得面前发黑,本待上前去问个究竟,却不能挪动一些儿;恍然本身却又躺在床上,闻得内里人哭道:“二女人死了。”
黛玉闻得这话,不由心下大惊,忙叫人出去问道:“阿谁二女人?”那丫头哭道:“我们家另有几个二女人?便是大老爷家嫁去孙家的迎女人,前日里说是病了,谁知本日就死了!”
三皇子嘲笑道:“怕甚么?父皇明知此事是我所为,却也无可何如。他纵宠林胤之,却也晓得那也不是五弟,不过借他自行安慰一番罢了。况有那一个大夫不要命了,敢同林胤之说这此中关窍?”因又笑道:“林胤之此人倒是知情见机得很,不然如何讨得父皇喜好?只是这林海一死,求他女儿作侧妃之事又要搁置。也罢,反正他现在尚未订婚,待得他出了孝期,只怕这六合都要改换了。”因而又分付亲信各自行事,又令人往扬州记念,不在话下。
冯岚闻言略想了一回,便恍然大悟。冯岩现在至军中约有半年,其职却已擢升两次,乃是因其领军有方之故;先前虽是封了爵位,却不过虚职罢了,现在倒是实实地在军中有了分量的。今上现在起用他领此差使,想来今后开战之时便是要用冯岩为将;本身既是他亲兄长,在这武备筹集之事上那有不经心极力的?是以心下亦忧亦喜;忧的是他日若同别国开战,定然要有军士伤亡;冯岩身在疆场,这险要之处先不必说,这疆场之势瞬息万变,纵他是天生奇才,却也难保算无遗策,若一着踏错,只怕便是万劫不复之地步;喜的倒是今上看重冯家,冯岩于这领兵之上又有才气,刚好可教他一展技艺。如此想了一回,心下五味杂陈,乃向瑧玉道:“我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