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闻言,便猜到是贾赦又教他何为么了,因问何事;贾琏笑道:“老爷前些日子见一小我家有几把好扇子,便起了兴,也同人学着要顽起扇子来,便令我四下里去寻摸,却一向未寻着好的。谁知就有一个不知死的穷鬼,诨名唤作石白痴,家中有一二十把旧扇,死也不肯拿将出来的。若说他不肯与人,本身在家抱着也就罢了,偏生又四周去说,不知阿谁说与老爷晓得了,立逼着我去寻了来。我好轻易烦了多少情,往他家里瞧了那些扇子,却当真是好东西,正要买他的,谁知他必咬牙不肯,说甚么‘要扇子,先要了他的命!’是以正在犯愁,却不知如何是好。”
贾琏听他母亲这话,非常畏敬,乃道:“母亲实乃贤人也!他日若我有甚么事情,还要多多向母亲就教,还望母亲不要嫌儿子韶刀。”邢夫人笑道:“三天两端说这外道话,我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且不说这些虚的;我另有一件事要教你去办。”贾琏忙问何事,邢夫人便将查对家中账目亏空一事说了,道:“此事倒是要你同凤丫头二人同心合力。我瞧着家中这些年一发不像,只恐有事;你两口儿务必将此事里里外外查了然去,就不说为我和你老爷,只为若哥儿想罢!”
一时晚间贾赦返来,邢夫人见他来了,忙站了起来,令丫环伏侍着换了衣服,笑问道:“老爷克日辛苦?”贾赦笑道:“不过是同那起子人见见,辛苦甚么。倒是你每日在家中事件庞大,却也受累。”邢夫人知贾赦同本身情分原也淡薄,现在蓦地提及这话来,定是有事情要说,是以只不出声,且听他今后之言语;果见贾赦本身想了一回,乃同邢夫人道:“老太太房里有个丫头叫鸳鸯的,你平日见么?”邢夫人闻得这话,约已猜中了几分,便点头道:“可不见的?老太太爱得和宝贝一样,极是聪明聪明的一个孩子。那日老太太还说,比二丫头几个原强呢。”
贾琏听罢忙承诺了,又同他母亲说了几句,方往本身房中去。及至房中,见凤姐儿正在那边同平儿几个翻布料,便道:“且先住一阵子,我有话同你奶奶说。”平儿见状,便领着丫头们出去了,将门带上,自坐在台阶上不令人出来。贾琏见只余他二人,方将邢夫人本日之语原本来本向他说了,道:“我们但是宿世修来的福分,有这们一个明白的太太;我是自愧不如的了。”凤姐儿闻言也称奇,道:“太太此人实是人间罕见。你同二mm原不是他切身后代,尚且为你们想得如此;虽说也是为本身此后铺路,也为可贵了。”贾琏道:“且不说这些罢。你现在重又管家了,这账目之事还要你多费些心;我到时往各处田庄上去看一回,好歹内心有些计算。”
邢夫人闻言,便知不当,又不好直接采纳,乃觑着贾赦神采道:“鸳鸯这丫头是老太太跟前第一得用的人儿,只怕老太太一定肯呢。”贾赦嘲笑道:“我也是半辈子的人了,莫非要这们个丫头做房里人也不得?况我也不是就瞧中他色彩。那丫头生得也不过中上,然老太太那些私房,那一件不是过了他的手的?我冷眼瞧着,将来老太太必是要赏他与宝玉去做姨娘的。到当时候那些东西,我们可去那边寻摸!如果之前我也罢了,现在琏儿得了儿子,莫非我不为本身孙子想不成!刚好现在二房要往外去,待他们走了,可趁秘密了这丫头来;若将他娶了来,天然由我们摆布,届时东西都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