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发怔,自主了半天,别没法儿,只得复身进入园中。待回至房中,甚觉有趣,因乃顺道来找黛玉。偏黛玉不在房中,问其何往,丫环们回说:“往宝女人那边去了。”宝玉又至蘅芜苑中,只见沉寂无人,房内搬的空空落落的,不觉吃一大惊。忽见个老婆子走来,宝玉忙问:“这是甚么原故?”老婆子道:“宝女人出去了。这里交我们看着,还没有搬清楚。我们帮着送了些东西去,这也就完了。你白叟家请出去罢,让我们扫扫灰尘也好,今后你白叟家省跑这一处的腿子了。”宝玉听了,怔了半天,因看着那院中的香藤异蔓,还是翠翠青青,忽比昨日好似改作苦楚了普通,更又添了伤感。冷静出来,又见门外的一条翠樾埭上也半日无人来往,不似当日各处房中丫环不约而来者络绎不断。又俯身看那埭下之水,还是溶溶脉脉的流将畴昔。心下因想:“六合间竟有如许无情的事!”悲感一番,忽又想到:“去了司棋、入画、芳官等五个;死了晴雯;今又去了宝钗、迎春虽尚未去,然连日也不见返来,且接连有媒人来求亲:约莫园中之人,不久都要散的了。纵生烦恼,也无济于事。不如还是找黛玉去相伴一日,返来还是和袭人厮混,只这两三小我,只怕还是同死同归的。”想毕,仍往潇湘馆来,偏黛玉尚未返来。宝玉想,亦当出去候送才是,无法不忍悲感,还是不去的是,遂又低头沮丧的返来。
贾母听了,笑道:“本来如许,如此更好了。袭人本来从小儿不言不语,我只说她是没嘴的葫芦。既是你深知,岂有大弊端的。并且你这不明说与宝玉的主张更好。且大师别提这事,只是内心晓得罢了。我深知宝玉将来也是个不听妻妾劝的。我也解不过来,也从未见过如许的孩子。别的调皮都是应当的,只他这类和丫头们好,倒是难懂。我为此也担心,常常的冷眼检察他。只和丫头们闹,必是人大心大,晓得男女的事了,以是爱靠近她们。既细细查试,究竟不是为此。岂不奇特!想必原是个丫头,错投了胎不成?”说着,大师笑了。王夫人又回本日贾政如何嘉奖,又如何带他们逛去,贾母听了,更加高兴。
正在不知以是之际,忽见王夫人的丫头出去找他说:“老爷返来了,找你呢,又得了好题目来了。快走,快走!”宝玉听了,只得跟了出来。到王夫人房中,他父亲已出去了。王夫性命人送宝玉至书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