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大观园中,比先更热烈了多少:李纨为首,余者迎春、探春、惜春、宝钗、黛玉、湘云、李纹、李绮、宝琴、邢岫烟,再添上凤姐儿和宝玉,一共十三个。叙起年庚,除李纨年纪最长,他十二小我,皆不过十五六七岁,或有这三个同年,或有那五个共岁,或有这两个同月同日,那两个同刻同时,所差者大半是时候月分罢了。连他们本身也不能记清谁长谁幼,一并贾母、王夫人及家中婆娘、丫环也不能细细阐发,不过是“弟”“兄”“姊”“妹”四个字随便乱叫。
说着,兄妹两个一齐往贾母处来。公然王夫人已认了宝琴作干女儿,贾母欢乐非常,连园中也不命住,早晨跟着贾母一处安寝。薛蝌自向薛蟠书房中住下。贾母便和邢夫人说:“你侄女儿也不必家去了,园里住几天逛逛再去。”邢夫人兄嫂家中原艰巨,这一上京,原仗的是邢夫人与他们治房舍,帮川资,听如此说,岂不肯意。邢夫人便将岫烟交与凤姐。凤姐筹算得园中姊妹多,脾气不一,且又不便另设一处,莫若送到迎春一处去,倘今后邢岫烟有些不遂意的事,即使邢夫人晓得了,与本身无干。从而后若邢岫烟家去住的日期不算,若在大观园住到一个月上,凤姐儿亦照迎春的月例送一分与岫烟。凤姐儿冷眼掂掇岫烟心性为人,竟不像邢夫人及她的父母一样,倒是个极温厚可疼的人。是以凤姐儿反怜她家贫命苦,比别的姊妹多疼她些,邢夫人倒不大实际了。
然后宝玉忙忙来至怡红院中,向袭人、麝月、晴雯等笑道:“你们还不快看人去!谁知宝姐姐的亲哥哥是阿谁模样,他这叔伯兄弟描述举止另是一样了,倒像是宝姐姐的同胞弟兄似的。更奇在你们成日家只说宝姐姐是绝色的人物,你们现在瞧瞧她这妹子,更有大嫂嫂这两个妹子,我竟描述不出来了。老天,老天!你有多少精华灵秀,生出这些人上之人来!可知我井底之蛙,成日家只说现在的这几小我是有一无二的,谁知不必远寻,就是本地风景,一个赛似一个,现在我又长了一层学问了。除了这几个,莫非另有几个不成?”一面说,一面自笑自叹。袭人见他又有些魔意,便不肯去瞧。晴雯等早去瞧了一遍返来,嘻嘻笑向袭人道:“你快瞧瞧去!大太太的一个侄女儿,宝女人一个mm,大奶奶两个mm,倒像一把子四根水葱儿。”
话说香菱见世人正谈笑,他便迎上去笑道:“你们看这一首。若使得,我便还学;若还不好,我就死了这作诗的心了。”说着,把诗递与黛玉及世人,看时,只见写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