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领回登记在册的财产,至于抄查时兵丁私藏的金银珠宝、摧毁的宝贵家具、破坏的古玩书画,就难以计数了。他又打通有关衙门,让贾赦、贾珍解缆前回家清算行装,同老太太告别。贾母拉着儿孙的手痛哭一场。她虽不爱好贾赦,贾珍又隔一层肚皮,但二人毕竟是贾家嫡亲骨肉,现在要远去边陲海防,没有银子要刻苦,她就取出私房银子,分给贾赦、贾珍几千两,让其到处所打通高低,少吃些苦;又分给邢夫人、尤氏几千两,让她们度日;分给凤姐儿几千两,让她放心养病;再留给贴身丫环一部分,除了她后事的用度外,剩下的都留给宝玉、贾兰。凤姐儿得知老太太不但没见怪她,反而还是心疼她,不由又羞又愧。
宝玉归去,忍不住悲伤落泪。宝钗还觉得老爷查他的功课,把他吓的。早晨,待世人都睡下,宝玉悄悄恳求袭人,去叫紫鹃,他有话要问。袭人问他问甚么,他说他不是负心人,黛玉临死却恨他,他有需求向紫鹃申明,他和宝钗结婚,美满是别人把持的。晴雯不过是个丫头,死了他还写了祭文,黛玉也亲目睹了,何况黛玉是他最敬爱的人,他怎能不祭?但他只记得黛玉病好了,至于黛玉如何犯病,都有甚么言行,他涓滴不知,如何写祭文?袭人劝他早睡,明天她去问紫鹃。宝钗见天已四更,让麝月催他们快睡,有话明天再说。
宝蟾说出事情委曲:金桂昨晚叫她做两碗汤,做好后去叮咛套车。她想香菱不配喝她做的汤,在一碗里多放了盐,做了暗号,送进屋。她叮咛车返来,见没暗号的那碗在香菱面前,怕金桂喝了咸不依她,悄悄把两碗换了位置,就出去了。她安知金桂已在那碗里投了毒?金桂也不知换了碗。以是说,金桂想害人没害成,阴差阳错,反害了本身,这真是天理昭彰了。夏母还抵赖,宝蟾的话却合情公道,无懈可击。世人正吵嚷,贾琏在内里喊:“不要嚷,刑部的老爷就到了。”夏家母子更着忙,只要央告薛阿姨不要经官。宝钗对峙经官,周瑞家的作好作歹,让夏家本身去具结拦验。夏家母子只好依从。
贾母在后堂摆家宴,除了宝玉,都是女眷。正吃得热烈,邢夫人的丫头慌镇静张地奔来,报称东院被抄。贾母正发楞,平儿披头披发,拉着巧姐儿赶来,说琏二爷的家被抄了。世人正不知如何是好,凤姐儿咕咚一声,栽倒在地,昏死畴昔。世人魂飞魄散,贾琏来讲:“好了,王爷把事拦住了。”他见贾母老泪纵横,话都不会说了,只好瞒下贾赦被抓走的事,仓猝回家,却见箱柜俱开,东西被抢大半。贾政陪官员登记了,一一封存。贾琏没见报他的东西,心中正迷惑,二王问起借券的事。贾政说他从不问家务,贾琏情知是凤姐儿瞒着他干的,只好跪下认了。二王要把贾赦父子并案办理,让贾政放心。二王走后,贾兰过来,让爷爷快去瞧老太太,再派人探听宁府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