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氏却没理睬,兀自皱着眉头,忽道:“嬷嬷你说那李氏昨日说的话但是真的?”
赵虎摆手道:“不必了,素云身子不舒畅,我去看看她,你自个儿用罢。”
世人见她神采不对,也不敢出声,皆低了头不言语。
紫菀当即回房金饰衣裳,另有给林家世人的东西。因晓得林璞会在年底进京,她早就给林茂和林芝兄弟预备下了礼品,另有给林璞与周氏的。
尤嬷嬷见状忙道:“老爷既然发话了,我们还是想想如何摒挡大女人的嫁奁罢,林家既有这很多陪嫁,我们可不能太寒伧了。”
况现在大女人身后有陈家这么个背景,又有林家护着,我们实在不宜再与她有所抵触。反正她也快是别人家的人了,您便忍忍罢。
尤嬷嬷闻言一怔,心道你一返来大女人便亲身给你做了一套极精美的衣裳,前面也好几次做了针线送来,是你嫌弃不肯穿,都赐给身边的婆子了,以后两人撕破了脸,这才没了,怎的今儿又抱怨起这个来了?
赵虎听得是小女儿亲手泡的茶,神情和缓了些,端起茶盏轻啜了两口,道:“瑛儿的书抄完了?”
心下虽如此想,却晓得史氏虽看在赵虎与赵峰的面上勉强保持着客气,心中却还是极不喜府里这位大女人,是以也没有把那些话说出来,只笑道:“太太也别操心这些了,反正与我们不相干,还是把这衣裳早些做好,给老爷送去,今早挽回老爷的心才是要紧。”说罢把那件未做完的长袍捡起来,递到史氏手上。
只是未婚伉俪暗里见面虽不是甚么大错,说出去到底有些不好听,淡菊也不是信不过绿云,只是为免费事,且看紫菀的意义并不想别人晓得,此时房中人又多,是以只摇了点头,抿嘴笑道:“我也不清楚,许是同陈女人一道产生了甚么风趣的事罢。”
何况林太太夙来名声极好,当年老奴在宫里都传闻过,那但是连先太后都赞的,就更不成能言而无信了,不然岂不是让天下人嘲笑么,她既当众如此说,那定是真的了。”
说罢把一张票据放在炕桌上,回身便出去了。
尤嬷嬷苦劝道:“太太您消消气罢,现在的处境实在不宜再惹老爷活力了,那些红酸枝固然可贵,但也不是甚么奇怪物,我们今后再找便是了,况库里那棵紫檀老爷不是没动么?想来老爷也是疼我们二女人的,不然哪会把这个留下来。现在不过是碍着林家的面子,才不得不如此行事罢了。
紫菀命婢女收了,那婆子方笑道:“太太今儿差奴婢过来,一是给女人送两样新奇点心,二是让奴婢来传话,我们家里的房舍已经清算好了,正巧我们大爷和大奶奶并两位哥儿都返来了,想接女人家去住两日。”
正说话间,便听内里丫头传话说老爷来了,两人忙掩住了话头,这还是这么久以来赵虎第一次踏足正院,史氏又惊又喜,见赵虎出去了,忙亲身上前斟茶,笑道:“老爷来了,这是方才瑛儿泡的碧螺春,您尝尝。”
是以固然满心不肯,史氏还是咬牙压下了心中的肝火,打发了人去找木工徒弟。
史氏呆坐了半日,方渐渐回过神来,苦笑道:“老爷是真的恼了我,盘算主张要萧瑟我到底了。”
这厢史氏正在房里给赵虎做衣裳,听得紫菀去了林家,不由把手中针线一扔,嘲笑道:“嬷嬷瞧瞧,枉我们老爷看这个女儿跟宝贝似的,人家的心还是向着那边,三天两端不是送点心便是做衣裳鞋袜,待这寄父义母倒比亲父母还好。外人还说我们大女人如何孝敬,又是如何知礼,可你瞧瞧,我返来这两年,别说衣裳了,鞋袜都没见过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