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临驿长公主又说:“论理,臣妹不该跟皇上说这些。只是臣妹一想到贾家这些污糟事儿,就感觉堵心……他们到底仗着谁的势啊?竟敢如此胆小妄为?!皇上若不信,固然派人去查,看臣妹是否有半句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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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中,延嘉天子暴怒地将一堆奏折从御案上扫落下来:“好一个王子腾!出征前他不是信心满满吗?为何朕的雄师会如此不堪一击?为何他会输得这么丢脸?!他这是孤负圣恩!孤负圣恩!”
画面再一转,临驿长公主正对延嘉天子说:“阿谁叫宝珠的丫头,原是在秦氏身边服侍的,听她说得言之凿凿,臣妹便遣人去查了查。哪知宁国府中,对于主子扒灰之事,竟是无人不知……一想到阿谁□□竟然也敢用亲王规制的樯木棺材,臣妹就感觉……”
他暴躁地在殿中来回踱步,几近把鞋底磨出烟来:“另有阿谁贾化!欺上瞒下,结党营私,贪赃枉法,其罪罄竹难书!这么个东西,王子腾和贾政为何一再保荐?!”
她看到了以郡主身份和番的探春,独居在粗陋空寂的宫室中。卤莽不文的番王,却与别的妃子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跟着临驿长公主的陈述,延嘉天子的神采越来越阴沉。
游移数日,她终究感喟一声,放弃了挣扎,手一挥,一面水镜在她面前闪现。她捏了个法诀,打入水镜当中。做元春时她不晓得的很多事,一一在水镜中闪现。
兰绯低头应一声:“是!奴婢明白了!”
延嘉天子看着戴权呈上来的密报,气得脸上青筋透露,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有好几次,他都想把手中的密报扔了、烧了,可他还是忍耐着看完了。
临驿长公主心领神会:“而现在,恰是告状的好机会!”
来世历劫罢了!修仙之人,大多会来世历劫!历劫返来,本应道心清澈,无悲无喜,为何她现在仍然被这些情感深深地影响?
元春意兴阑珊,有力地说:“皇上已手握贾家诸多罪行,父亲与娘舅保荐贾雨村就是此中一罪……”她把天子在她面前数落过的罪行向贾政大抵复述了一遍,“皇上为此暴怒非常,父亲若能挽救就尽量挽救,若能抽身,就尽早退步抽身吧!”
画面一转,一身华贵明艳的吴贵妃,将一匣子贵重的珠宝推给了临驿长公主:“戋戋谢礼,不成敬意!想借长公主之口,向皇上传几句话罢了!”
她还看到,宝玉因事发时年纪尚幼,与贾家诸犯警之事无涉,以是被关了一段时候后,就被放了出来。
元春有半晌的恍忽,被封印的法力敏捷答复,成为元春之前的影象重新在她脑海中一一闪现。
“那宝玉呢?他又是甚么来源?现在如何了?”
这里当然不是地府!这里是神仙洞府。善元浅笑着看着她,细述别后景象。
说完以后,元春回身飘走,借着那激烈的呼唤之力,向无尽虚空而去。
师尊曾经说过:她过于重情,若遇情障,会有道行后退的伤害。这一次来世历劫,莫非已成为了她的情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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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谁小包里的药,被下在了元春的安胎药里。那碗加了料的“安胎药”,被元春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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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她伏在几案上,狠恶地喘气,胸口仿佛有甚么东西要炸裂似的。她想大笑,想大哭,想痛骂,可她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骂不出来!笑谁呢?哭谁呢?骂谁呢?
善元摇了点头:“珠大哥哥不是。他已重入循环,重新投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