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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绯略有些游移:“娘娘,瞧着现在这情势,贾妃怕是难以翻身了。我们又何必再多事?”
啪!砰!
跟着临驿长公主的陈述,延嘉天子的神采越来越阴沉。
她伏在几案上,狠恶地喘气,胸口仿佛有甚么东西要炸裂似的。她想大笑,想大哭,想痛骂,可她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骂不出来!笑谁呢?哭谁呢?骂谁呢?
临驿长公主拈起匣子里一枚羊脂白玉的发簪,看那津润无瑕的质感:“贵妃有话,为何不亲口向皇上说?”
说完以后,元春回身飘走,借着那激烈的呼唤之力,向无尽虚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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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元点了点头:“是!以是我魂归以后,直接就回到了这里。”她的语气中,有些淡淡的伤感,“以是,母亲不必再为我伤怀了!”
画面再一转,临驿长公主正对延嘉天子说:“阿谁叫宝珠的丫头,原是在秦氏身边服侍的,听她说得言之凿凿,臣妹便遣人去查了查。哪知宁国府中,对于主子扒灰之事,竟是无人不知……一想到阿谁□□竟然也敢用亲王规制的樯木棺材,臣妹就感觉……”
这里当然不是地府!这里是神仙洞府。善元浅笑着看着她,细述别后景象。
她感受:本身已有一些走火入魔的兆头,只得不再去看、去想那些东西。
她看到了方才新婚的湘云,因娘家式微,被婆婆各式嫌弃摧辱。湘云忍无可忍,含泪自请休妻。夫家退还的嫁奁,被娘家那些式微了的亲戚巧取豪夺,很快就所剩无几,得靠着给人做针线活儿过日子。
她看到了以郡主身份和番的探春,独居在粗陋空寂的宫室中。卤莽不文的番王,却与别的妃子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她又变回了善元仙子。
想去阿谁处所的心愿,不知从何而生,倒是那样激烈。
早些光阴被放出来的薛宝钗,将他接回了赁到的屋子里,见到了沉痾的王夫人。
兰绯把一个小包,悄悄交给了凤藻宫的一个宫女:“你把这包里的药,悄悄放在贤德妃的安胎药里。”
“母亲!”善元仙子含泪叫了一声昔日的称呼。
“是!”
这一次,她看到了贾家被抄家,看到了贾赦、贾政、贾琏、贾珍入狱,后又被放逐,产业充公。她看到了显赫一时的金陵四大师族,风骚云散。
延嘉天子看着戴权呈上来的密报,气得脸上青筋透露,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有好几次,他都想把手中的密报扔了、烧了,可他还是忍耐着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