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阿姨也感觉尤氏有些猖獗了。何况还提到花的银子竟是儿子给的家用,是可忍孰不成忍。立即便沉下脸回身回房,命人把尤三姐叫了过来,刚说了几句,就听得外头一片声的嚷起来。
薛蟠本是个耳软心活的人,见金桂哭的如许,倒也不好再出言护着三姐,只得好言好语的安抚了半日,一面向三姐道,“ 还不给你大奶奶赔个不是。”
薛阿姨传闻媳妇病了,也有些焦急,忙命人请了大夫来瞧。谁知请了两三个大夫,都瞧不出以是然来,只瞧着金桂痛的翻来滚去,更加着了慌。宝蟾便在一旁垂泪哭道,“我们奶奶原是好好地,并无这些病症,想必是昨日被尤姨娘气了一场,才致如此的。”
自此薛蟠得了长处,每日里连铺子也顾不得去看,便直奔长乐坊 而去不提。
宝钗虽说沉稳纯熟,毕竟年青些,又是紫薇舍人亲手教诲出来的,天然想不到那些女报酬了争宠夸耀,能弄出这些把戏来 ,是以也未能瞧透这此中的关窍。
昨日花圃之事,三姐并不避人,金桂又用心闹大,很多丫环婆子都听了些风声。同喜和同贵对视一眼,同喜便伏在薛阿姨耳边小声的说了原委。
偏三姐又弄出如此做派来,更加戳了夏金桂的肺管子,一时倒顾不上在薛蟠怀里撒娇,站直了便走到尤三姐跟前,兜头啐了一口,骂道,“你算个甚么东西,我和大爷说话,也轮的上你插口的不成?”
薛蟠拿了这些银子,给金桂和三姐两边各自送了一百两,公然娇妻美妾都办理的非常悦意,两边各自使出浑身解数,奉侍的薛大爷□□。
长乐坊是京里最大的地下赌坊。虽说现在贤人明令不准聚赌,却禁不住地下这些行当。且愈是不准,私底下这些买卖反倒愈是昌隆。
现在又有金桂和三姐这两个和他普通弄性尚气使钱如土的帮着 ,天然那银子花的更加狠了,只恨手里那些铺子不能变成摇钱树聚宝盘,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当日为了一个秦钟,薛蟠便花了无数银两。背面又沉沦秦楼楚馆,也是一掷令媛。且自有贩子中那些闲人都是指着他用饭度日的,整天里如蝇附羶,只怕凑趣不上,更加捧得薛大爷如同姚公子普通,一呼百诺,傲视生辉,此送彼迎,尊荣莫并。
金桂在里间听着婆婆替香菱说话,内心 便有些不快。再听薛蟠说这话,明显早已把香菱看的马棚风普通,又感觉镇静了些, 方嘲笑道,“ 除了她另有谁,莫不是我本身不成!虽有别人,倒是大爷的心头肉,那里是我能说得的呢。”
尤三姐岂是肯平空受这窝囊气的性子,听她哭闹出这些来,也不顾薛阿姨和宝钗等人,本身伸手打起帘子出来,看着金桂嘲笑道,“大奶奶说的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谁是幕后之人,谁是心尖尖?如何‘去了肉中刺,眼中钉’?是谁的钉,谁的刺? ”
金桂和三姐这些日子闹得府里无穷消息,薛阿姨耳聪目明,天然看在眼里。只是府里的银钱账目都在她手里管着,并不见多破钞银两,便只当这两个蹄子拿着她俩自家的嫁奁争强置气,反正破钞的是她们自家的银子,便只做不知。
几个忠诚老成的,早被那起子小人设法挤兑了出去,幸亏那份忠诚也不过是没有十成十的坏了知己,并无焦大那样老来赤贫的忠仆,既然此处不留爷,便都各自告老出京,带着多年积累的银子和家眷纳福去了。剩下那些更加得了意沆瀣一气起来。
满心想着借此番镇魇的由头弄倒了尤三姐,却不料薛蟠是个没刚性的东西,婆婆和小姑又袖手旁观不肯出头相帮,眼瞧着本身经心设想好的骗局便要落空,内心便有些急的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