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又命三春退下,搂了贾宝玉道,“好孩子,今后这话可不敢和旁人说,若让你老子晓得,岂不是又要享福。”
黎嬷嬷眉头一皱,“老奴猖獗,不知薛大女人口中颦儿但是指我们女人?”
贾宝玉还是不信,“他若存了坏心,何必亲身来给林mm送嬷嬷。”
贾宝玉又问是否读书一类,严骥就答了在国子监读书,“不过学些浅近东西,谈不上学问。”
黎嬷嬷立时想到皇后宫中的贾女史,“本来府上的大女人竟是娘娘宫中的贾女史,真真是巧了。贾女史常日谨言慎行,办事无不铛铛。娘娘亦夸过好几次。”
国子监限五品官以上贵族后辈方可退学。
到此时严骥就功成身退了,偏贾宝玉看他生的端倪清俊,起了交友之意,贾母如何舍得他绝望,便推了他一把道,“严大爷比我们宝玉要大上一些,当得他一声哥哥。不消如许拘着,去陪你严哥哥喝茶去。”
严将军府昌隆之时也比不上贾府,更不消提当今式微了,严骥也就只要一个郡主母亲拿得脱手罢了。不过贾母倒也真的想见见郡主府的小主子。
鸳鸯出去半晌后返来道,“郡主府的严大爷亲身来了,老太太是见还是不见?如果不见,便让琏二爷出面接待可好?”
“郡主府是因你而来,如何你这个正主倒要辞职了。”贾母笑呵呵的道,“还不晓得教养嬷嬷甚么模样,玉儿你留下。”
仲春馆又是新补葺粉刷过的,不过略扫扫地,挂了幔帐铺了被褥便可了。
薛宝钗想起前次王嬷嬷调侃她之事,自发讲错,轻声细语道,“是我口误。原不该如许叫的。”
也和贾母告别,“还得归去清算清算,晚间再来给外祖母存候。”
且说黎嬷嬷跟着林黛玉回了仲春馆,路上想着方才在一旁瞧见贾宝玉和严骥对话,内心先将这位宝二爷当作谨防死守的工具。
严骥走后,林黛玉方从碧纱橱出来。
贾母一怔,“真是故意了。”
严骥微微一笑,令人如沐东风,“我迩来刚至都城。”
林黛玉道,“她们都是跟着我从扬州来的,那里有失礼的处所,嬷嬷也请不吝见教。”
林黛玉起家道,“既外祖母要见客,玉儿先行辞职了。”
“我这外孙女到处劳郡主操心,我实在是过意不去。”贾母忙请他坐下,又叫倒茶。
返来路上,雪雀猎奇,问黎嬷嬷道,“贾家大女人真的如许好吗?”
直说到光阴不早了,贾母方意犹未尽的结束了说话。
贾母忙亲身扶了一把,“嬷嬷是娘娘身边服侍过的,我们怎敢受此大礼。”
林黛玉让雪鸳赏了一对金钗一对金镯给黎嬷嬷,“嬷嬷的屋子就在我奶娘边上,这个是一点子情意。”
二人提及元春,倒把薛宝钗忘在一旁。
林黛玉那里肯,几番推让,毕竟还是避进了碧纱橱。
黎嬷嬷道,“我不过在宫里呆过的光阴久些,谈不上指导。今后女人到了我这个年纪出了宫,必定也就懂了。就拿畴前贵妃宫里的一个大宫女来讲,平日都是得主子青睐的,偏那日在皇后娘娘面前口误,饶是贵妃都不敢讨情,被拖到慎刑司杖毙了。”
贾母细谛听黎嬷嬷讲了一回元春在宫中的处境,叮嘱贾宝玉道,“你也听细心了,转头给你们太太说说,省的她日思夜想。”
“严哥哥生得如许都雅,必然不是如许的人。”贾宝玉撒娇道。
这天以后,林黛玉除了教丫环们识字又多了一桩事,便是听黎嬷嬷讲些都城世家干系,先从郡主府提及,又道光王府和严家,这些事就足说了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