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羞恼之余并不敢当街与差役难堪,只筹算以后再来破门抢人,最好再将那秀才打个臭死,却没想到此地的芝麻绿豆官儿胆小包天,一面如墨客们所请派了衙役,一面还去甄二爷那边通风报信。甄二爷一听这母女两个是受过京中荣国府恩德的,家里还供着贾家大房少爷的长生牌位,推了怀里的美妾就来寻薛蟠说话,死死将人拦了下来,脸上也是非常的欠都雅。
即便这一任的金陵府尹与甄家并不是一条心, 但甄家在江南一带运营两代, 父子皆为天子亲信, 自认照顾一个薛家还不在话下, 甄二爷在其父甄应嘉的授意下也就痛快应下了此事, 承诺为薛家弹压其他商户。
至于甄臻一家,一日惊魂以后封太太就病得有些起不来身,也顾不得女儿年纪幼小,请了乡老来就想为两个孩子先将婚事办了。孙小秀才上无亲长,结婚后干脆也就将老婆岳母一并搬了畴昔,亲亲热热过起了日子,只等年纪再大几岁再圆房,便是后话了。
能得甄家一句准话, 薛家高低天然也是欢乐非常, 薛王氏左思右想,为表慎重还是送了薛蟠出门,让他亲身畴昔跟甄家交割地契庄户。当然为着薛蟠阿谁到处惹事的脾气,薛王氏另派了好几个积年的可靠管事陪着他不说,还耳提面命了好几日, 恨不能把为人处世的事理再教他一遍。
有了如许情投意合的未婚夫婿,别说薛家下人趾高气昂的要她做妾,就是八抬大轿接她归去做端庄的少奶奶,甄臻内心也是不肯意的。
薛蟠虽不耐烦,到底还是乱来着听了,在杭州的几日也诚恳的很, 除了陪甄二爷外连秦楼楚馆都极少去, 顺顺铛铛就把事儿办好了, 让跟着的故乡人都放心很多,只感觉主家今后毕竟还是有希冀的。
谁知他们前脚才传了口信归去,道是此行统统顺利,大爷在外也非常端方,诚恳了大半个月的薛蟠就在回程的路上惹出了一桩祸事。
这甄氏母女既然与贾琏有前缘,连本地官员都略知一二,那于情于理,甄家都不肯多肇事端。甄二爷发话,薛蟠再不甘心也消停了下来,怏怏领着人走了。甄二爷则在回府与甄应嘉商讨以后,密信一封将此事告与贾琏晓得,以示自家诚意。
本来薛蟠这回离家,本是筹算趁着母亲mm不在身边,好生见地一番杭州城的脂粉香浓、春光烂漫的。可惜也不知冲撞了哪路神仙,他一个男女荤素不忌的欢场熟行,在杭州呆了那么些日子,虽也见遍了芳名远播的花魁娘子们,却总感觉少了些甚么,意兴阑珊之余,都没如何吃苦。
本来薛王氏还想细细查验了江南各地, 特别是金陵城内的各大铺面商行的账册再走,被僧道的事儿一搅合, 也就消了前头的筹算, 筹办清算了银钱金饰便尽快出发。
那小厮从小跟在薛蟠身边,特别的混账丧天良。见甄家确切没有丁壮男人保护,甄臻又生的脱俗,他说话时的眼神便格外淫邪,总往甄臻身子上瞄,闻声封太太直言回绝时还嗤笑了声,道是他们薛家瞧上的女人,还没有不肯意的,摆了然就是要明抢。
薛蟠传闻这甄女人如此刚烈,开初也有些畏缩之意。他自十一二岁起得了男女之事的兴趣,多得是投怀送抱心甘甘心的,如果为着个将将长开的小丫头强抢良家,回家势需求挨一通好骂。可身边的人一撺掇,他又觉着这也没甚么大不了。不过一通骂,换一个美娇娥,有的是受用的时候,便仍旧在日掉队带了人去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