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白微微一笑,再一次靠将过来,让林珏靠在他身上,“何必想这些有的没的,mm上回受了惊吓,好悬小产,现在大安了,妹夫说早晨带她一起过来,也免得家里无个主事之人,怠慢了你的同僚。”
百年大族,抄没不过瞬息之事。林珏传闻荣国府那边走了很多门路,可惜都是白费,不由嗤笑一声。宁国府好事就坏在贾元春这位贤德妃身上,荣国府还这般猫哭耗子假慈悲给谁看?
不说贾母如何考虑,林珏早推测贾家要好事,却不想竟是先从宁国府这边起事。不过想想也对,荣国府这边不过是些为了扇子逼死人,贿赂官员,放印子钱的事儿,实在是不敷道的。宁国府那边倒是捧着现任天子的饭碗,却冲着先废太子摇尾巴,哪个帝王能忍得了。
王熙凤这也便听出了些意义,低声道:“老爷的意义,贤德妃娘娘现在盛宠,竟不是福,怕是祸了?”
宁国府家大业大,虽有三代后辈败祸,家中私产还是充足叫人眼红的了。林珏与李易白说时,叹道:“这抄家灭门之事,我是不爱沾的。幸亏我本附属工部,不过是去做个监督,走个过场,真正拿人的还是禁卫军的人。我冷眼瞧着,禁卫军头领是一点面子都没给宁府留,便是对女眷都是如此,搜起家来寸步不放。我瞧着实在不像,叫人伶仃给女眷圈了个院子,搜身也是请了老嬷嬷搜的,多少留些脸面。”
“可见也是个笨拙的。四大师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薛家已然式微,徒留个薛蟠虽纨绔些,却不成气候。史家一向夹着尾巴做人,便是有两位侯爷,空有爵位却无实权,史家几位女人的夫家,亦不是甚么权臣,这二人还算见机。王子腾简在帝心,可也是明神暗降,不过他一向兢兢业业,皇上也没有拿他开刀的意义,现在端看他在贾家一事上如何作为了。不过贾家之事,他做与不做都是错,他是个聪明人,天然晓得该如何。便是贾家,皇上原也没想动他,放肆是放肆些,却无甚作为,帝王心机,便当条狗养着罢了。怪只怪宁府的手伸得太长了,竟企图摆荡国本,与义忠亲王不清不楚不说,又想在立太子一事上参合。现在太上皇已经老了,他想保宁府,却也不能不顾及皇上的颜面。”
王熙凤双眼含泪,又哀哀唤了声:“老爷……”
林珏瞥他一眼,“端的事儿妈!”
林珏先去拜见了曲老尚书,递了销假折子,曲老尚书一通安抚激赞,出来后便被一应同僚团团围住。林珏一一回礼,笑道:“因我一向病着,倒是怠慢了诸位同僚,我已于家中购置了几桌薄酒,待本日下了衙,还请诸位同僚赏光前去。”
山雨欲来风满楼。
荣宁二府同气连枝,此次天子下旨抄没宁府,荣府却涓滴未被连累,这原便是惹人猜疑之事了,圣旨所派钦差又是荣国府姻亲林家子,更是让人不免操心揣摩。
“愚妇害人哪!宁国府那点子事儿早便是昨日黄花,连那孽种都死了百八十年了,何必还拿出来讲道。宁府谋逆,莫非荣府就洁净了?便是告密又如何,先废太子早便是陛下心中的一根刺,谁都碰不得,这蠢妇竟偏去拨弄,当真害人不浅。”
林珏心内又是一阵嘲笑,面上却更加和缓,“却不想一个小小林珏,竟叫府上挂记,还请娘舅代我谢过老太太,待闲暇了,我再去与老太太存候。”
林珏懒洋洋地靠坐在铺的厚厚的车上,没骨头普通,“说这个干甚么,莫说四大师族,四大师族自认不凡,其实在这京中实在算不得甚么,比他们权势大的多了去的,莫非各个都这般放肆放肆么?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前人诚不欺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