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曲尚书已经老了,林珏倒是风华正茂,又于立了大功简在帝心的十二皇子有拯救之恩,今后出息自是不成限量。
罢,罢,罢,王子腾叫人唤来老妻,又给王熙凤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太太,清算清算,不必叫凤哥儿归去了,着人将赦大哥和琏儿请来,商讨凤哥儿和离之事。”
林珏心内又是一阵嘲笑,面上却更加和缓,“却不想一个小小林珏,竟叫府上挂记,还请娘舅代我谢过老太太,待闲暇了,我再去与老太太存候。”
王子腾摆摆手,打断王熙凤的话,叹道:“当初我本欲效仿贾公,为你择婿贤才,可你与琏儿自小青梅竹马长大,又有你姑妈亲身做媒,你既对琏儿成心,我便也允了婚事,现在看来,倒是我错了。现在贾家举族之祸近在面前,我实在舍不得我的女儿年纪轻简便受此连累。”
林珏便笑着告罪分开。
罢了罢了,大丫头这一步走得虽险,幸亏没有连累了荣府,且大丫头顺势稳压了克日宠嬖正盛的周淑妃一头,贾家也不算落败得完整。
想起贾政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林珏嘲笑一声,“贾珍贾蓉现在已被下了狱,他贾政还觉得他野生的好狗贾雨村是个好主子不成?求人也没个求人的态度,还想着拿长辈的气度来压我呢,我没耐烦与他说话,敷衍两句便出来了。”
林珏推开他,本身端了绿豆汤喝了口,“热死了,一身的臭汗。”再喝一口,“这汤水温吞吞的,喝着实在没个意义。”
李易白悄悄叹了口气,林珏到底伤到了根柢,现在受不得一丝不细心,他是想带着林珏阔别朝堂,清平悄悄的过日子,可惜林珏不允。说到底,不过意难平罢了。父仇一日不报,林珏便不成能与他远走高飞。不过,也快了,这统统,就快结束了。
因了几日也未见林珏上门,贾老太君便扣问了贾政,听完贾政的陈述后,贾母喟叹一声,再不叫贾政去寻林家的门路了。
贾政还待再说,林珏抱拳道:“因先时便与雍和王爷约好了的,现在王府的管事尚在外候着,外甥实在不好担搁太久。”
待上了自家马车,一向候在车内的李易白忙将人拢在怀里,拿着帕仔细细擦去林珏鬓间的细汗,“不过销假罢了,又不是上衙,怎的这般就才出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
贾政拿捏着身份,待林珏见了礼,方笑着体贴道:“贤外甥不必多礼,身上可大好了?”
“可见也是个笨拙的。四大师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薛家已然式微,徒留个薛蟠虽纨绔些,却不成气候。史家一向夹着尾巴做人,便是有两位侯爷,空有爵位却无实权,史家几位女人的夫家,亦不是甚么权臣,这二人还算见机。王子腾简在帝心,可也是明神暗降,不过他一向兢兢业业,皇上也没有拿他开刀的意义,现在端看他在贾家一事上如何作为了。不过贾家之事,他做与不做都是错,他是个聪明人,天然晓得该如何。便是贾家,皇上原也没想动他,放肆是放肆些,却无甚作为,帝王心机,便当条狗养着罢了。怪只怪宁府的手伸得太长了,竟企图摆荡国本,与义忠亲王不清不楚不说,又想在立太子一事上参合。现在太上皇已经老了,他想保宁府,却也不能不顾及皇上的颜面。”
林家现在势起,贾家原就是获咎过林珏的,林珏此为钦差,别人都觉得是荣国府这边使了力,实在却不然。现在贾家有求于林珏,竟还不知放下身材儿,企图拿着长辈的身份压人,实在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