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潮儿皱眉道:“如何他方才同我说南平再战的?”
偏将道:“台湾府想必很多。”
“明白甚么?”
郑潮儿道:“有路便罢了,我们甚么路没走过。”乃给了那小子五十个铜钱,他欢天喜地的揣着钱跑了。
“天然不哄你。”
南平县令道:“贾将军让下官奉告郑将军,他们本想与将军就在南平打一架的。因他们阿谁林智囊想吃沙县的小吃,本日就先不战了。他们拔营去沙县,他日再与将军会站三明。”
次日,郑潮儿领兵出城赶了一日的路,目睹日头将近西坠了,遂择了处山势陡峭之地安营扎寨、埋锅做饭。半夜半夜,忽闻鸣金声起,山上突然点起一大片火把。守夜的兵士敲起锣来,大喊“敌袭”。郑潮儿一骨碌爬起来,亲兵帮着他穿戴甲胄出了大帐,提枪上马。
时已入夏,骄阳炎炎。郑潮儿领兵一起疾奔,以图赶在贾维斯之前帮着南平守城。这一日到了邻近南平的马头山下,走了小半个时候,前头忽现一堆乱石阻了门路,想是克日有雨水冲下了山上的巨石,可巧落在路上。郑潮儿不由皱眉。乱石极多,如果命士卒清理,少说也得花个大半日。现在他焦急赶路,去晚了恐怕让贾维斯抢先。
郑潮儿赞道:“古语说,兵贵神速,公然不错。贾将军好快的脚程。莫非你们已去过宁德了?”
那将抱拳道:“末将贾维斯有礼。”
“不错。”贾维斯道,“便是要将军心折。既这么着,我们南平再战。”乃做了个手势。只听“镗啷啷啷”一阵钲响,敌营鸣金出兵。贾维斯竟未曾多个一言半语,拉着人马走了!
“是啊~~”那小子道,“前几日下大雨,山上的石头泥巴冲下来了把路堵死了。”
那小子的脸立时黑红黑红如蒸熟了的螃蟹普通,扭过脖子去不说话。
郑潮儿苦笑道:“此子显见未曾把老夫放在眼里——好端端的吃甚么沙县小吃。”因本日中了人的埋伏,士气略颓,乃命就在南平县安息一早晨,养足精力明日再去三明。
郑潮儿苦笑道:“他倒是连这个都算了出来。”
郑潮儿道:“我且问你,这条道但是往南平去的?”
那小子道:“有条巷子可从山背面的乌丢谷绕畴昔,只是不好走,另有两条溪水要淌。不过朱紫有马……”他乃张望了一眼郑潮儿身后,又恋慕的瞧了瞧他的高头大马,“马走着便宜些。”
那小子又道:“莫要奉告我娘可好?我想去集上买……买……”他脸一红,不说了。
贾维斯道:“郑将军想必又是误信我军已走、未曾防备?”
有个参将便笑道:“莫不是买东西给小媳妇儿?”
郑潮儿道:“可晓得他大名否?”
他正思忖着,忽见有个背着框的小子从山上踩过,敏捷如猿,忙让人喊他下来。这小子约莫十二三岁,一张乌溜溜的小脸上抹了些泥,眸子子骨碌碌的转,望着郑潮儿道:“朱紫可要蜂蜜么?小子才刚采的野蜂蜜,可甜着呢!”
郑潮儿点点头:“也好。”
贾维斯点头道:“才从宁德过来,只请宁德县令到我们营中吃了两顿饭,便送他归去了。”
郑潮儿道:“倒不是。老夫着了你们一回道,已命人谨慎防备。你们今晚如果劫营,一定能讨了好处去。这般引水下山,老夫防不住。你们是在我安营后挖的引沟渠么?”
标兵又说:“台湾府的林智囊立时张榜征安民,说他们是借过的,不拿百姓一针一线。这两日他们兵卒在城中用饭皆是依价给钱的,另有人教孩子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