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贾琮下了衙门来外书房相见,望着牛继成叹道:“上回与牛兄偶遇还说了些后院的故事,不想尊夫人竟是没了。”
到了那府上才晓得,贾琮每日都在翰林院忙书院的事儿,早晨才返来。穆栩跌足,回身便欲追去翰林院。偏这会子听外头有人喊:“琮三爷返来了!”乃大喜。
遂命本身已嫁的女儿刺探荣国府的宝二奶奶克日可有甚么赏花看戏的事儿做。她想着,若刘家故意将女儿嫁在京中,免不得须拜托宝二奶奶带着她四周走动。牛姑奶奶亲来府里,说荣国府的宝二奶奶新近得了一种海货,唤作“可可茶”,要拿阿谁宴请京中诸位太太奶奶。
牛继成想起穆氏平素体贴全面,顿时垂下泪来:“本希冀与她白头到老……”
穆栩急了:“你不是哪吒下界么?如何不会卜卦?”
立在荣国府门口,牛继用心中莫名生了很多思路。他幼年时也曾来过荣国府,见过贾琏和贾宝玉。因贾琮贾环打小懒得出来见客,他委实从未曾在这府里遇过三贾。有门子迎上来恭敬问来客是哪家的爷们,牛继成通了名姓,道:“找你们家琮三爷。”
待儿子走了,牛大太太捧着茶盅子坐在案前思忖:这个刘蜜斯有几样好处。其一是与两广王子腾有亲,便是绕了个弯子牵涉上连荣国府在内的一串家属,偏生又与最惹眼的荣国府干系太远。其二,这些年来两广富庶,惠州知府刘延不必猜也晓得必是个大财主。其三,仗着王子腾,她们家在南边的职位必是极高的,竟肯让她守望门寡。足见刘延大人知礼、小厮刺探到她们家“重端方”之言也不虚。其四,那穆氏样样都好,唯有性子太闷了些,年青的小媳妇子暮气沉沉的。刘蜜斯性子活泼,想必更惹成儿爱好。再有,她这身份不高不低,纵给成儿聘做续弦,东平王府也没甚么好说的。娘家不在都城,也好听话些。只不知她是不是真的命硬。
牛继成告别回到镇国府,先去见过他父亲牛大老爷,说了些本日之事,末端问道:“荣国府与惠州知府也有甚么亲戚么?”
牛姑奶奶微微皱眉:“弟妇妇才刚没了,成兄弟何至于就惦记旁的女子。”
实在穆家从第二日开端便用了犬搜索的;只是听他这么一说,穆栩也便有望做有望,道:“好!借来我用用。”贾琮遂命人去取荣国府训的犬来,连训犬的仆人一道交予穆栩。
牛继成笑骂道:“客人也拿来讲嘴,也是调皮的。”心下悄悄明白了那女子是哪一个。
“是了。”小丫头笑道,“二位女人皆有学问,读书认字的,打发人来外头借本书归去本是常有的。许是闻声人说绮霰斋有外客、不敢出去罢了。”牛继成微微点头,吃了两口茶。
那小丫头道:“并未曾呢。”
贾琮道:“哪吒下界是外头讹传的,这话您老也信?再说李哪吒本是天界斗将,你何时传闻过哪吒会卜卦的?连太乙真人带李靖也都不会这个……”穆栩面色顿时暗了下去。贾琮又道,“与其希冀我,还不如放些鼻子利索的搜救犬呢。这类本事狗比人强。你们家有么?若没有我借两条好狗给你。”
乃又到里头见他母亲牛大太太,母子二人对着垂了半日泪。牛继成晓得他母亲重端方,并不敢提见过那女子真容,只遮讳饰掩说在荣国府里听到有小丫头说了一句半句甚么“蜜斯”,心下猎奇他们府里哪来的蜜斯,遂命人去探听。
那小厮道:“只去小解了一回。”牛继成不由好笑。乃低声叮咛他去刺探荣国府里有甚么亲戚家的女人住着、脾气如何,又掩口咳嗽一声。那小厮眨眼嘻嘻笑了两声,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