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愣了。
“就是薛阿姨之子。我们家欠他们很多银子没还，我遂给了他阿谁，让他拿去当抵押。”
他二人又说了会子话，外头那大丫环出去道：“贾家二爷，该去了。”
宝玉面色一僵，半日才支吾道：“阿谁东西有些凉，夏季我便没带在身上。姐姐想瞧，我下回带来就搁在你处渐渐玩着。”
那小丫头微微蹙眉打量了他几眼，行了个礼道：“还请恕奴婢失礼，敢问宝二爷每回使来给我们女人送东西的那人叫甚么？”
霍晟道：“传闻过。他月初与你伯父一同逛街，偶遇了贤人白龙鱼服，倒是有很多人在刺探他。”
霍煊不由各色动机涌上心间，忙喊了个亲信过来让他去探听。本来旧年宝玉在他们府门前闹的时候没人留意他长了多么模样，本日那几个看门的压根没认他出来，世子又甚么也没跟人说过他是谁，故此未几时那亲信返来禀道：“世子委实领了个小公子返来，二人一同往他书房去了，厥后他本身出来到背面练枪。那小公子仿佛是在书房候了好久才走的，他走时世子还在练枪呢。”
宝玉万分不舍，元春倒是笑了：“能见一面已是可贵，你快些去，莫给世子惹费事。”
宝玉横了他一眼：“这是夸奖我么？”
他二人先到了霍晟书房，宝玉见其处简朴端方、少有顽器，不由问：“如何不设置些瓶鼎呢？”
宝玉与她多年不见，模糊能辨得少量幼年陈迹，立时泪如雨下，扑上去喊了一声“姐姐”。
霍晟望了一眼天涯，道：“蹉跎的人多了去了，能安然便是好的。况我们府里总好过宫里。”因嘲笑道，“前些日子有个不知死活的通房丫头急慌慌跳出来替人当枪使，这会子已是瘫了。”
那小丫头与领他来的大丫环对视了一眼，侧身放他二人入内，立时关上了院门。
宝玉轻叹了一声，将薛蟠逼债之事删去些不甚安妥的渐渐说了一回，终究愁眉道：“我昨晚想了一宿，不知去那里弄这些银子去。”
吓得宝玉一颤，不敢多问了，沉默了会子叹道：“何必……”
宝玉轻笑了笑：“你见我之时我已算不得极傻了。”又道，“想来家姐平日也得了你很多照顾。”
前头还罢了，听到背面霍煊不由大怒：“头发长见地短！我如他这般大的时候已打过仗了！粗人，没那些粗人哪有你的衣裳点心？”直甩袖子走了。
只见一名二十来岁的女子披着素袍坐于小榻上，虽不施脂粉、不插钗钿，端倪明朗安然，轻声问道：“绿绮，来的是何人？”因一抬目见出去了位少年，也稍稍一怔。
宝玉一蒙：“甚么？”
那小丫头再细看了看他，终是点了点头：“眉眼儿倒是像茗烟所言。”因又行了个礼，“二爷莫怪，因你是男人，我们女人谨慎，恐怕有诈。”
霍晟道：“反正你跟我去便是，你必喜好。”
宝玉非常莫名，回身望了一眼这院子，委实小的紧，有一株小小的梅花在庭前静放，暗香袭来非常动听。那小丫头便领着他们往里头去。
霍晟笑道：“罢了，较之当日我初熟谙你的时候你已是明白很多了。那会子你才风趣呢，仿佛在雪洞里头长大似的，甚么都不晓得。”
宝玉忙说：“姐姐字字珠玑，我归去定好生学着。”忙将那些都揣在怀里，鼓鼓囊囊的。
宝玉点点头，道：“安然便好。”他踌躇了会子，终忍不住问道，“我姐姐……来日能够离了你们府里吗？”
却说霍晟俄然来寻贾宝玉，二人在荣国府门口见了面，霍晟笑道：“我晓得有个好去处，快同我去，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