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母又好气又好笑:“你哪有甚么不敢的?我每日为你的婚事操碎了心,你却只会装傻!你现在虚岁都二十一了,还要耗到几辈子去?”

“哎哟!”海棠一面揉着被撞疼的胳膊,一面扶住英莲,“女人,这大早晨的,你跑甚么,也不怕摔着?”

“那好。既如此,你便听我的,将前次那誓一笔购销。从本日起,谁也不准提了!”冯母说着,垂眼直直看她,忽语重心长道,“你也晓得,渊儿内心眼里只要你,他求着让我许你做正妻,我如何能不依他?何况,你在我身边奉侍这一两年,经心极力,我偶然目炫还觉得你是溪儿呢!现在教你和渊儿结婚,我这内心怪酸的,竟不晓得是娶媳妇儿还是嫁女儿了?”

如许的话,他已说过很多次。倒是到了此时现在,她才俄然悟了它的分量……

英莲闻言不语,只在冯母怀中哽咽着点头。

英莲笑笑:“仿佛有些大了。”

随即搀着英莲往里头走,却不混蛋卦,附在她耳边悄声道:“女人,少爷跟你说甚么梯己话了,把你吓成这个模样?”

英莲脸红,只咬唇不语。

“多谢嬷嬷操心。”英莲嘴上应着,内心却早已叫苦不迭。

字字句句,皆是向着冯府而言的,既全了冯母主母的面子,又不忘为冯渊分辩,实在让冯母非常欣喜。

英莲心下诧异:“这是甚么时候的事儿?”

“……”英莲懵了。

冯渊扯唇一笑:“孩儿不敢。”

说完,又将流苏理了理,道,“幸亏另偶然候,女人莫急,我明日就送去点窜。”

“夫人,这是……”英莲回身,水眸中透着错愕,对着冯母,一脸无措的模样。

“傻孩子,你可莫再提这个了!为了那誓,渊儿内心怕是一向恨我呢!当日原也是我胡涂,又听了……”

说完,又看向桂嬷嬷道:“你速去取万年向来。我已有了主张,趁早选个黄道谷旦,让渊儿和九儿把事儿办了!”

海棠却不听她,驳道:“女人别装了。小何少爷都跟我说了,是少爷叮嘱他拉我先走的,既把我二人支开,又没有梯己话说,女人你当我傻啊?”

时候紧,大办天然是不成的。加上英莲身份特别,故而冯母倒是听了冯渊的定见,只请常日里熟悉靠近的人,购置几桌酒菜,亲朋老友贺贺就好。

晌中午分,冯渊来找冯母,倒是带来了一个惊人的动静。

海棠被她吓了一跳:“女人如何了?”

此言一出,屋子里的氛围蓦地变得奥妙起来。冯渊只含笑沉默,英莲天然也不敢出声,倒是一众婆子、丫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会心笑了。

冯渊以手掩唇,顿了顿方道:“今儿早上到的信儿。大师哥现在已是将军,用的是八百里加急,估计也就是四五日前的事儿。”

冯母因笑着点头,催着英莲试衣裳去。英莲这才拭了泪,从曹福家的手里接过喜服,带着二人往寝阁里去了。

凤冠霞帔,灿烂流苏,穿在英莲身上,竟是说不出的风华绝代。

彼时,英莲从屋子内里出来,双颊却止不住地泛红,见海棠迎了过来,只贴着她的耳朵说了一句甚么,不想海棠的眸子子倏忽便睁大了,欣喜万分道:“女人当真来癸水了?”

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英莲咬着唇:“先扶我到你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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