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不必了,此酒恰好可做寿礼,可惜被你们喝了半坛,我又得从寻个上好的皿器,打扮打扮,大事可成矣。”
“咦?未看出你这小娃娃还是同道中人?”
陶景湛道:“公然乱世将至,神仙妖怪都冒出来了,本日交友这位乐辰,不知是哪门哪派的神仙。”
乐辰不展功行,以俗身凡心呼应,已近酣醉,笑问道:“有何分歧?不都是爹生娘养,在这六合尘凡中仓促百年而过,那个又能超脱,万物生灵俱不异。”
乐辰便觉此酒不凡,工艺奇特,虽是尘寰俗酒,却远超其他古酿,并不以年份而论。
“湘洹改道,荒大水患,汉泱郡灭,我看这黄梁十万年承平江山是到头了,杜老哥,早做筹算为妙。”
杜成广喝至兴酣,也不再与陶景湛见外,问候密切起来。
戚佛凝眉立在窗口,观此子非常年青,揣摩不透他的跟脚,只问道:“你是哪门哪派的弟子,大言唬我?可敢报上名号!”
陶景湛忧心忡忡,想起近多年来天灾天灾不竭,大有蹊跷,他又不是浅显百姓,乃身份显赫的世家公子,此中知之甚深。
他抱着桂云酿翻空一跃,划出一道剑光,冲出窗门遁走。
乐辰抖了个机警,从速运功遣散酒气,看清来人,竟然是一批着破僧衣的和尚,额突眉长,皱面沧桑,样貌古怪至极。
戚佛自知理亏,又好几分面皮,那里敢和乐辰争口舌对错,大怒一声,便自脱手,动摇三口戒刀,化为三条游蛇虚蟒,向乐辰杀来。
这一比武,乐辰约莫看出对方修为,已尽返元半仙之境,论修为道行,少说也有个两百多年,只是看其手腕普通,当是散流野修,不敷为道。
他便掐起法门,灵咒作动,周身圆光如镜,模糊有吵嘴二气交叉,来犯的三条虚蟒触及即崩,乱光乍闪间,弹回怪和尚身边。
那身影快如闪电,窜入窗口,直冲案几酒坛,一把搂住便翻开酒盖,猛闻一鼻,大为享用,赞道:“好酒,真好酒也!即使寻遍九湖七山,偷那禹山千年仙酿,都不及此人间珍味,醇厚极乐,妙,大妙!哈哈哈!”
“如此甚好,景湛你明显学富五车,却不肯意入仕,真是可惜了。”
杜成广缓过神采,也猜到乐辰果非常人,劝道:“乐大侠莫急,且听我说,这和尚人称戚佛,乃城外一座荒山野庙中修行,经常到城中打斋化缘,别人只觉得是个疯和尚,但因其与我家深有渊源,我却晓得他乃方外异人,空已活有两百多寿,与神仙无二,我知大侠本领高强,刚才比拼也胜他一筹,但这佛老并未造恶,只贪咱一坛老酒,还请部下包涵。”
三人杯来盏去,言少酌勤,不消半晌坛中酒已去过半。
“哼!好个鲁莽无礼的怪和尚,乱闯云楼,扰人酒菜,你仗几分神通,敢如此胆小妄为?真觉得天下没人清算的了你?”乐辰悄悄将流云剑筹办,随时祭出杀敌,他固然踏入道家秘境,但对方有两百年修为,不是易与之辈,万不敢掉以轻心,暗沟翻船。
戚佛闻言大怒,修行至今还未有人敢如此热诚与他,即使他自知的确无礼,作强盗之举,但被一个后生长辈经验,如何吃的下这口气!
问起乐辰来源,只道是云州而来,江湖历练侠客。
“祖父甚好,一向在泰雾山庄养闲,整日和于叔父下棋谈禅,倒是清闲安闲。”陶景湛笑道。
戚佛这下晓得短长,神采惊奇不定,暗猜乐辰应是禹山剑派这等道宗大教弟子,且非论对方背景,就单此子怕都不好对付,只是此酒贵重,又因有事相求那位前辈,万不容失,不然还真不肯是以开罪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