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舅母笑了笑,说到这事,河德秀有三年没送银钱来了,内心惴惴地胡想着:之前最长的时候是三年返来一次,本年河德秀该送银子返来了吧?“娘,快到年底了,小姑是不是要返来探亲?”
“那又如何?宁儿就不无能那种活,人家对得住我们家秀儿,给秀儿脱了奴籍,还给秀儿寻了个读书识字的管事嫁了……”江氏说着,突地回过神来,立时打住了话。
宠归宠,可河家实在太穷,一家子七八口人统共还不到五亩中等田,还是族长照着人头分拨给他家的。赶上今春的干旱,家里就断顿了。入了秋,天方下了雨,种甚么都晚,但河塘村的人和中原数千年的百姓一样,他们具有着刻苦刻苦、勤奋仁慈的风致,天一下雨各家就连续种上了蔬菜、庄稼等,想着好歹也能收一点。
现在,家家地里都有长得极好的萝卜、白菜。
屋子里,河德平允与江氏低声说道起来。
娘,大\奶奶也不想将她送走的,这实在是……是没有体例了才让我送到乡间来的,大\奶奶这回病得重,就怕迈不过这道坎。娘,你就代我把她好好养大吧。”
伉俪俩正嘀嘀咕咕地说话,江若宁气恼地出来,拉着河娘舅道:“娘舅,你和姥姥求个情,好好与她说,让她同意我去县城呗,又不是只我一个,山杏、大翠她们都去,娘舅……本年干旱,我挣了钱,给家里买米、买肉吃。娘舅,你就替我和姥姥说说呗。”
江氏翻开承担,一个标致的锦盒跃入视线,内里竟是满满一盒的金饰,另有好几张银票,固然银票从五两、十两、一百两不等,加起来也有近五百两,江氏也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奉侍下人,不过当时她的父亲与人家写的是活契,她从八岁到十八岁都在大宅门里头,厥后大了,父母才将她赎了返来,许给了河塘村的河宗胜为妻。[bookid==《家和月圆》][bookid==《名媛春》][bookid==《闺话》][bookid==《繁华美人》]
每次河德秀返来,吃的、穿的一大堆,有富朱紫家的太太、奶奶们穿破的衣衫,洗洗补补又能穿,破得狠些的,能填成千层底做鞋。
屋子里,传来江氏那气恼地声音:“谁来讲,我都不该!你能与山杏、大翠她们比么,她们大字不识,你但是读书识字的,你如果抛头露面,今后别想寻个好人家。”
江氏略有难色,她只记得十三年前的夏季,河德秀乘着马车俄然从外头返来,怀里抱了个襁褓中的孩子,当时江若宁有七八个月大小,与孩子一道的另有两个承担,彼时河德秀已经梳起了妇人头,胸前更是鼓着一对丰盈的奶/子。
“当年秀儿把她送到我们家,是如何叮咛的?说是让我们给她最好的,铁柱娶媳妇的钱还是秀儿给的钱里出的呢。这些年,她吃的、用的,秀儿哪样没给我们钱?我们家日子不好过,要不是这笔钱,怕是我们一家过得更艰巨。她怎能去做绣女?这不是打秀儿的脸。如果秀儿晓得我们让她去当绣女,转头定会不欢畅。”
江若宁很聪明,她在镇里学会了识字,回到家后,竟把河德平的三个儿子都教会了。因这原因,三个哥哥更是把江若宁宠成了宝贝。
江氏对江若宁未免太好了些,河家的三个孙子:铁柱、土柱、水柱,皆没上私塾,可江氏硬是把江若宁送到镇子上独一的私塾里读了四年书。这孩子倒是个争气的,听私塾的高先生讲“可惜江若宁是个女娃,如果男娃,怕是你家要出个进士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