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太子即纳了柳氏为淑媛后,对着本来太子妃的恩宠但是淡了很多。茯若得知,只在一旁悄悄欢乐。
茯若只让人将柳氏安设于凤仪宫的一处别院里,秀儿将她带下去过后,茯若方才正色对玉璃道:“现在你晋封了皇贵妃,本来便是丧事。谁算是成全了你平日的心气。”
昭惠太后闻了,只是冷声道:“不消姐姐为哀家操心,待得哀家今后做了太皇太后,哀家自会垂帘听政,且哀家定会诛你宋氏满门。”
那女子只是低低道:“回禀皇后娘娘,奴婢姓柳,小字墨如,本年十五,父亲乃是宣抚使司副使柳山。”
太子闻言,脸上微微有些愧怍,只是道:“儿臣不孝,让母后挂记了。”
宣和十六年的春夏之交,仁惠太后病重,遂至垂死。先到了寿康宫看望的,倒是昭惠太后,瞧着病榻上奄奄一息的仁惠太后,昭惠太后只打发宫女寺人都下去了,这才渐渐坐在仁惠太后中间,和颜悦色道:“自姐姐被封为圣母皇太后以来,与哀家争斗了十余年,现在姐姐就要先行一步了,哀家特来相送。”
话音刚落,太子只对太子妃示以不悦的神采,只是冷冷道:“你怎敢在母前面前猖獗?还不快快向母后请罪。”
太子闻了,只是呆了半晌,太子妃在一旁,唯恐太子又动肝火,只是不敢再发一言。过了半刻,太子才道:“既是母后所言,儿臣自当顺从。”
话还未曾说完,太子便怒道:“快些开口,你怎可说这些不敬的话语。莫非你是要孤命人将你拖出去么?”
二人只说了几句便散了,正巧第二日太子佳耦前来凤仪宫向茯若问安,茯若只让人将柳氏带出来,让她同秀儿一起在旁奉养。只是笑着道:“润儿现在也有十七了,母后现在入主中宫,也没有旁的心机,只愿着能早些抱上皇孙。”
太子抬眼看了看柳氏,也不假思考,便随口道:“且先封为淑媛吧。”
茯若见了,只是驯良道:“太子妃言之有理,何必向本宫请罪,太子妃未称本宫为母后,想必她内心不肯意承认本宫这位皇后,前些年她嫁入东宫的时候,本宫还只是小小的惠贵妃,她是从正门抬出去的嫡妃,如何是我们这些个后妻能与比拟的。”
玉璃淡淡道:“皇后娘娘曲解臣妾了,晋封一事乃是皇上所愿,并非臣妾所求。本来臣妾也感觉此事非常不当,何如皇上执意如此。”
待到四月十五的时候,玉璃果然寻到了一名适龄女子,不消茯若叮咛,玉璃便将她带到了凤仪宫去,只向茯若讨个示下。
太子妃闻了,亦不感觉尴尬,只是顺着茯若的话接下去,道:“皇后娘娘言重了,儿媳只是暗里觉得娘娘虽为中宫,但毕竟只是太子名义上的母亲,母者,乃是生身哺育之人也。太子乃是懿仁皇后所出,乃是薛氏所养。”
这一席话,更是说中了仁惠太后苦衷,她明显是惊惧到了极处,只是不住的咳嗽。
玉璃只一笑置之,道:“若能如此,臣妾也能心安了,总算未能孤负皇后娘娘的嘱托。”
太子妃在一旁看着茯若神采,心中不忿,只是冷酷道:“皇后娘娘多虑了,现在儿媳和太子都合法盛年,子嗣今后也是会有的,何必皇后娘娘挂记。”
秀莲只是连连点头,只是道:“到底是皇后娘娘深谋远虑。”
太子的性子夙来暖和谦恭之极,自太子妃入门以来,极少与太子妃辩论,便是偶然太子妃在理取闹,太子也是一笑置之,不与她动气,今番这般疾言厉色的怒斥,倒是唬住了太子妃。茯若见了,心下更加欢乐,只是道:“太子妃所言无差,润儿的确不是本宫生养的。但本宫既做了皇后,定会将太子视若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