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昭媛道:“是啊,因着厥后明圣太后薨逝,明宗天子倒是更加萧瑟了上官氏。恰好这时候他又起了心秘密立纯献皇贵妃的儿子做皇太子。朝臣不允。只说是太子应由皇后所出,且恰好这时上官氏又怀了身孕。只是不知怎的了,厥后她的孩子没能保住。当时是我在服侍明宗天子,他得知了上官氏的孩子没了,竟是反倒笑了起来。我当时倒也感觉上官氏不幸。”
郑昭媛点点头,道:“皇后好歹另有个名位,且瞧瞧我这个白叟,现在已是五十二岁的人了。却还是个昭媛的位分,且亦不能晋了太妃之位,也不能似旁的太妃太嫔那般纳福。我思考这数十年,方才顿悟,人生本来便是白手来白手去的。”
到了十仲春里,西京行宫本来便在山阴之处,夏季尤可避暑,但到了夏季,四周皆是一股阴寒之意。真真叫人没法逃遁,茯若夙来便有些畏寒,偏生本年的夏季又是格外酷寒,倒是让她咳疾又犯了。安尚仪大哥,天寒霜冻的,诸事都交予了白司仪打理,宝带去处白司仪说过数次讨药方来。但白司仪常常都只是言语道:“到底是从皇宫里出来的,我们这里青黄不接,有没有现成的太病院供着。哪有药方。且还是放心养病吧。左不过就在这行宫了此残生了,早些去了,倒也了悟了。”
茯若心下感念不已,忽而道:“明宗天子身边的后妃未几,亦不过才五小我罢了。现在独一活着唯有昭媛和宫里的母后皇太后了。”
茯若慢慢道:“过了除夕,便是宣和十八年了,本宫算算弹指一挥间,本宫入宫已有将近十八年了。当年本宫还只要十五岁。”
茯若悄悄心惊,本来她只是觉得昭惠太背工段凌厉如同雷霆之势,没曾想,她的心机也是这般深沉。倘若昔日的薛氏有她的智谋,本身焉能斗得过?
宝带被这话气的了不得,也不敢归去给茯若言明,只是归去推委道:“隔几日便会有的。茯若病的不轻,倒也未曾理睬。每日只是卧在床上歇息。其他诸事一概不睬。”
过了几日,茯若的身子稍稍好些,只说是在房里闷了那么几日委实憋得慌,只是叮咛了宝带随她去宝庆堂坐坐,宝庆堂便是郑昭媛的寓所了。那宝庆堂虽小,里头只是住着郑昭媛与贴身服侍她的宫女翠云。茯若偶尔会来此处,本日到了堂外,却见是翠云正在扫雪。见是茯若来了,只是笑吟吟请了茯若出来坐,说是郑昭媛现正在里头。
茯若悄悄入迷道:“现在的后宫里又出了一名宠冠六宫皇贵妃,且皇上专宠于她亦有十余年了。只是可惜,昭惠太后与她结了仇怨,如果本宫的后位不保,皇上天然是要汲引了那皇贵妃的。也许昭惠太后保全本宫,亦是为了保全本身吧。”
茯若稍稍行了见长辈之礼,道:“气候冷的紧,本宫前几日卧病了几日。本日只想着出来逛逛,趁便来看看郑昭媛。”
茯若道:“厥后的皇贵妃薨逝,又是如何回事?”
茯若幽幽道:“这未免有些牵强了,倘若当时昭媛是个细心的,将此事禀告给了明宗,那么此事岂不是败了。皇太后她能冒这么大的险么?”
郑昭媛道:“我听闻宫中有两位皇太后。只是不知,另一名圣母皇太后可否对付得过来上官氏。”
郑昭媛道:“皇厥后了也好,我在这无事,皇厥后了此处,也可与我言语几句。”
郑昭媛复又道:“但那上官氏也实在短长,她得知本身的孩子没了,亦不哭闹,便似甚么事也没产生似的。我倒也真是佩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