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儿道:“去了便是去了,又如何不好了,难不成皇上还能将那宋氏又接回宫不成?”
茯若瞧着本身床榻上的青灰布幔。皆是宫女所用,便是郑昭媛宫里的陈列也比她华贵些,她定定一想,只是笑道:“也不算的甚么,眼下后宫是谁在做主,你又不是不晓得。本宫得病,只怕她是只盼着本宫快些殁了,好将后位让出来给她。怎的还会美意给本宫请一名太医来呢?”
仲春的夜风仍旧稍稍有些清寒,它只沉缓地吹拂,残冬余下的凛风烁烁袭来。询只在承明殿内与六宫嫔妃喝酒。
宝带道:“许是皇后娘娘多虑了,如果因着这层干系坏了皇后娘娘的身子,奴婢只为皇后不值。”
雁儿笑道:“皇贵妃的意义是?”
茯若缓缓沉声,道:“那于太医原是宫内照顾端懿帝姬的,因着这层干系他是那个派来的,本宫信赖你亦是晓得的,如此一来,本宫怎还敢服用。”
待得宴席散了,询自是让清漪随他去乾元宫侍寝,玉璃心下虽恨,但也不好再发作。只是单独一人回了永安宫。入了内殿,便坐在榻上,凝眉沉思。雁儿上前来安慰道:“皇贵妃不必和仁贵妃起火,她原是一心向着那宋氏也无可厚非。且现在她只是正一品的贵妃,皇贵妃品级高过了她去。要整治她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如此一来,净月只是冷静许了,只是随便拿了一些药归去。
西京行宫的深夜温馨得近乎诡异,触鼻是清冷的寒意。
玉璃摇点头,定定道:“这后宫想来便是波橘云诡。失势与失势向来便在一瞬之间。你且想想宋氏的例子便是,她原是皇后,又是皇上的远亲表妹。且宋朝溪又是仁惠太后的亲兄弟,皇上还不是还是放了外任。且现在皇上宠着阿谁萧美人,那又原是服侍昭惠太后的,本宫和昭惠太后的恩仇你原是晓得的,她费经心机将阿谁女子献给皇上,定是有所图谋。本宫现在眼下虽说失势,但如果由着这般。只怕是要步了宋氏的后尘。”
询只是笑了笑,道:“祥朱紫说话最是嘴甜,提及来最是让朕听得耳顺。”
玉璃只是细细道:“本宫难堪的原不是这事?方才听着皇上的心机,倒像是到了夏季便要去那西京行宫似的,倘若皇上去了,那可不好了。”
雁儿笑道:“是有人来知会了一声,奴婢只祈求就此病死了那宋氏也罢,如此一来皇贵妃也能顺了情意。”
玉璃眼里闪过一丝寒意,缓缓道:“宫外和宫内的祸害都得一并给除了,本宫才气放心。前日听行宫的人来报说宋氏的咳疾又犯了?可有此事?”
茯若淡淡道:“你也太客气了些,这原是本宫给你的,你如果拂了本宫的脸面,那才算是大不敬。你身子不好,便是做事也不便当。早些养好了身子才是端庄。”
如许一番话,倒是稍稍解了玉璃与仁贵妃的针锋相对。
仁贵妃幽幽道了句:“这有甚么好笑话的,皇后的生辰本来便是八月初二,本是与皇上相对的。虽说她眼下不在宫内,但皇后毕竟是皇后。荣朱紫便是喝醉了多说了句,也算不得甚么的。没得一个个嫔妃都似乌眼鸡似的盯着荣朱紫。”
玉璃闻了此言,只是恨恨剜了仁贵妃一眼,冷冷道:“本宫听着这话,仿佛仁贵妃非常驰念皇后宋氏了?待得过些时候,可要本宫讨皇太后一个示下,准予仁贵妃也去那西京行宫给皇后存候。”
待得天气亮了,茯若起家略略洗漱了,便安然盘坐于青绒布蒲团上,拈起一串佛珠,冷静念叨。